同学多年不见,再相聚时,一叫起当年的外号,似乎一下子就能穿越时空,没了时间和空间上距离,回到了当年。
回想同学中的外号,唯有“大娘”这个外号可以说是最经典传神了。本来人家叫大亮,这名字多大气,可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由哪位天才同学给他起了这个外号,而风靡流行起来,直至今日外号叫得反而比他的真名更响亮了。后来纠其原因,可能是起这个外号的同学是个大舌头,天天大亮大亮地叫着舌头一大就变成“大娘”了。
记得有一次聚在“大娘”家吃饭,满桌喊着大娘、大娘正欢呢。突然,“大娘”的妈妈从门外进来,答应着说,“啥事?”全桌愕然,张口结舌。
记忆中的他,戴个金丝边眼镜,头发总是一丝不乱地规规矩矩地向一面趴在头上,白白净净的脸上总是堆着不紧不慢的微笑。印象中,似乎从来没看他和任何人发过脾气急过眼,说话永远是慢条斯理,抑扬顿挫的。走起路来偶尔背个小手,碎步紧倒,一步三摇,晃来晃去,冷眼一看,确有几分“大娘”风韵。
“大娘”,是一个风趣的人。有一次在同学聚会上,与当年的同桌,如今已然一资深美女,聊起上学时的旧事。他是小说迷,那时金庸、琼瑶的小说盛行,他总是到书店去预定,书到了他先看,然后是同桌第二个看。如今提及此事,他一本正经地对美女说:“唉,真是对不起啦,那个时候我不懂事,要是现在,一定是给你第一个看”。大家笑倒。
记得当年刚从东瀛读研归来,意气风发,在北京有车有房,事业有成,潇潇洒洒游走于金融大街,充满了自信和对人生的渴望。给他打电话,他总是开玩笑说:“我很忙的。不是在相亲,就是正走在去相亲的路上。”大家都认为他会有美好的姻缘,可后来早已过了婚嫁年龄,相看的对象或许也有千千万万,但始终没有相中的,听说至今仍是孑然一身。
他对什么事都是一丝不苟,记得那时候迷上了股票,每天自己画k线图研究,如果有时间去到他家,他会拉着你把他画的一张张k线图挂起来,和你谈一下午,直到把你谈得从惊讶万分到昏昏欲睡。他会热心地帮你推荐股票,给你操作建议,但假如你真随了他,那结果一定是赔得乱七八糟。
烟,他是从来不抽的。原来喝点小酒就能怡然自得的他,后来却突然滴酒不沾了,好友多年不见,不管如何相劝,也是不喝,留下了很多遗憾。
时光总是飞逝啊,想起来最后一次与他相见己过去十多年了。曾经试着联系他几次,但不知何故,他再也没有回复,也没有消息,远离了所有的朋友圈,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或许怪起来,也就该怪这个外号了。这一口一个“大娘”叫的,只叫得性格改变,人生改道。我要告诫给他起外号的同学,要负起责任了。
所谓:人生有风险,出言需谨慎。这外号也是能随便乱起,随便乱叫的?切记。切记。
(即日,故地重游,想起多年老友,随之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