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入社会
我叫叶一，是一名普通又普通的青年，相貌平平、能力平平、口才平平，虽如此，也不妨我谈一下自己不平的青春。
毕业那年刚好遇上世界金融危机，国内大量工厂倒闭，我学的是轻纺，就业主要归宿是工厂。学校迫于就业率压力，不管专业对口与否，“有奶便是娘”，只要是个工厂，就天花乱坠向我们极力推荐，我于是到一个皮革厂上班。
那是一个乡镇改制企业，坐落在美丽江南的一个小镇上。那年夏天，天气特别热，烤的大地仿佛都着了火，在一个上午，我一个小老乡陪我到厂里报到，那时他已考上研究生，春风得意，我则厌倦了二十多年的读书生涯，希望早日步入社会，赚钱养活自己。
已经不记得为什么选择那家厂为我的职业生涯的第一站，但那时胸怀壮志，豪情万丈，用王二的话说就是“什么也锤不了我”的黄金时代，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为此，我还与厂里签订了三年劳务合同，并且信誓旦旦要坚决混出个人样来。
我是大学生毕业生，但进入厂里还得从车间干起，与一线工人无异。作为学徒的我，还跟着一个师傅学习。师傅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瘦瘦的，带有一点痞气，据说以前是混社会，后来改邪归正，就在他姐夫的厂里做技术，当然起先也是从学徒干起，这些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皮革厂主要是猪皮加工，车间环境十分之差，特别是鞣制车间（生皮经过物理化学作用后变成皮革的过程），污水横流，工人们脚穿高筒雨靴在里面作业。此外还有染色、甩软、喷涂等车间。由于皮革厂是个小企业，不提供员工宿舍，于是我跟胖胖的人事经理一番软磨硬泡，终于答应在办公楼中腾出一间作为我的宿舍，里面空调、网络一应俱全，当然是大学生特殊待遇。
进车间的第一天，我就遭到了工厂大妈们的“围攻”，有没有女朋友了啦、你为什么来这里啦等等，仿佛盘问一个外星人一般。据说他们厂里已经好几年没有入职过大学生了，之前也断断续续来过几个，但不知什么原因没几天就走了，我一一回答大妈们的问题的同时，对此也嗤之以鼻。
我师傅工作非常认真，简直是一丝不苟，他是厂里喷涂的专家，各种调色、配料、机器调试样样在行。我则跟在他屁股后面打下手，碰到不懂的也不厌其烦地提问。他有时会回答有时也不会，渐渐地我发现一个规律：当递烟给他的时候，他则说的多些，否则就是一言不发。当然私下里比较健谈，当时厂里还有另外两个小年轻跟他一个圈子，一个是小河南，矮矮的身材，说话声调带有北方特有的儿化音，还有一个是小镇本地人，特别的瘦，我们都叫他瘦猴。为了融入他们的圈子，我也学会了抽烟，但那时没有钱，只抽的起红双喜，只有大伙儿一块外出娱乐，才装逼买一包利群，算是奢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