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昨天周末。
昨天下了近乎一天让我们洛阳人忐忑、兴奋、紧张,又长舒一口气的酣畅淋漓的雨!
午后五时左右,雨住了。我很想我的朋友,严格说,很想享受口腹之欲——吃她烙的油馍。
但凡吃过她烙的油馍的人,大都会怀疑自己的厨艺:我烙的是油馍吗?至于我,更是怀疑我的所谓日常,我过的是人生吗?
她烙油馍,和面、拽积儿、擀片、放葱花,加盐、添油、卷积、擀面,翻挑,出锅,程序一气呵成,和我做的一模一样,但品相就是不一样。
刚出锅的油馍,油油的,晃动着诱人的焦黄色,筷子一挑,自然卷缩成扇形,热气腾腾的、安安静静地躺在铺着控油纸的、嫩绿色的盘子里。
每次烙馍,我都极其谦卑:“让我擀面吧。” ”你擀不好。” ”那我翻馍吧?” “用筷子挑起来,慢慢转。” 于是,我认认真真地拿起筷子,细细发发地转圈、翻转——“把火关小点。”她不时指导着,“烙馍一定要注意火候。” 我把火关小。“过去吧。” 我乖乖的站过去,腾出位置。我知道,这张经我手的油馍一定不起层,一定泛不起绿色的葱花了。“那我准备盘子吧?” “先抽张纸,放在盘子里。” “为啥?” “控油,又松软。” 她不急不慢的说到。
“还是我来吧,你当下手都不合格。是不是,文丽?” 每当我准备努力学习厨艺,追求手持烟火谋生、心怀诗意谋爱的想法刚冒头,文丽也准备努力培养、提高我的厨艺时,总会有一个人,不失时机地、不容置疑地如此寒碜我。 敢于这样说道我的,当然有她的底气——除了烙油馍水平不及文丽外,烹、煎、蒸、煮样样拿手的!她——是我的堂妹。就此,我只好讪讪地退出 厨房。但心有不甘,怎么像刘妈吆喝祥林嫂!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吃文丽烙的油馍是我疲惫生活中的享乐,这样的日子一晃十几年了。
文丽,和我同岁。我姥姥家的邻居。人长得白净,大气。生活淡淡的,人也淡淡的。半生了,从无见她惊慌失措过。不时的,她总会电话,明天来吃饭吧!回望我七零八落、离群索居、备战法考的日子,是她烙的油馍慰藉了我的肚子,是她不慌不忙、顺其自然的日常让我停下奔走的脚步。
我难得明白,平静温暖的文丽,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该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