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是人生的两大悲剧。
冯玉祥,这位民国枭雄全都撞遇上了。就人生而言,可谓悲哉!
丧妻于1923年,冯玉祥42岁,育有两子三女的元配夫人刘德贞,因病去世。‘
所幸,他的第二位夫子李德全,走入了他的生活,相夫教子,免除了冯的很多后顾之忧。
李夫人,对刘夫人所育子女视若己出,家庭生活和睦,使冯在战场上失意之时,可以退回家庭这个温暖的港湾。
1930年10月下旬,历时七个月的军阀争斗——中原大战终于尘埃落定。
冯玉祥经营20年的西北军土崩瓦解。
此后,冯虽偶有带兵经历,如张家口抗战,如抗战初的战区司令等,但因手无兵权,均以失败告终。
1942年,抗战进入相持阶段,此时的冯玉祥已61岁,进入人生的老年,虽豪情万丈,却报国无门,经济上捉襟见肘,政治上备受排挤,内心苦闷之极。
此时,他的家庭也遇到了一件令老年人伤心欲绝的事,这就是三姑娘突然自杀了。
三姑娘冯弗矜是冯玉祥和元配夫人刘德贞所育之第三女,生于1919年,时冯玉祥38岁。当刘夫人病逝之时,三姑娘年仅4岁。
冯玉祥与李德全于1924年结合后,李夫人对前房子女精心抚养,一个个健康成长。
三女冯弗矜顺利进入齐鲁大学读书。据说因其脾气孤癖,和同学的关系处理不好。
这年5月的一天,时年23岁的三姑娘,因继母李德全说了她几句,不服气,便顶嘴,结果争吵起来。
后来李德全向冯玉祥说了这件事。冯的态度没有明确记载。
紧接着冯弗矜也向父亲哭诉,冯比较严厉地说了她几句,一向性格倔强的三姑娘,感觉在继母处受了委屈,想在父亲处得到安慰,没想到父亲竟也不给她“主持公道”,逆反心理顿生,又给冯玉祥回了嘴。
此时冯玉祥的感情正处低谷之时,经济困难自不必说,一向公忠爱国的他,麾下爱将孙良诚居然投敌叛变去了,这给他精神上的打击无比沉重,所以那段时间一直处于心烦意乱的状态。
碰到了三姑娘的顶嘴,不由得火气腾腾往上窜,竟顺手抄起桌上的砚台,照着女儿砸了过去。三姑娘诉苦不成,反被父亲责打,捂住脸大哭着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冯玉祥和李德全,都以为不过是责打孩子而已,没想到当晚三姑娘竟口服一瓶安眠药自尽而亡。
据说冯玉祥知道女儿自杀后,又心疼又生气,不让人给她买棺材收殓,后来还是他的部下处理了后事。
冯内心苦闷之极,又像他以往战败或形势不利的时候一样,隐居起来。这次他是到缙云山隐居,从5月至8月,接近3个月,中间多人劝说,他都没有答应。到了8月初,张治中在灌县举办夏令营,特意电邀冯去讲话,他这才下山。
读罢这段记载,心生凄恻,事业上处于低谷,家庭又生出如此变故,实在让人痛心。
但痛心的背后更引人深思。
性格决定命运。冯为人直率,处理问题直来直去,不讲艺术,如对待部下像对待子侄一样,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像韩复榘、石友三等西北军名将,即使做了方面军司令,冯也一样不留情面,和他们当兵时一样,又是罚站,又是怒骂,又是打耳光等。韩复榘就是因为对冯玉祥的作战规划提出建议,被冯斥责,并打了耳光,以致韩出门后立即拉队伍投靠了蒋介石,使冯玉祥的计划付之东流。
冯对部下如此,对孩子也一样,丝毫不顾及他们的承受力,不顾及他们的颜面,最终酿成了人间悲剧。
资料来源:《冯玉祥年谱》《安徽文史资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