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放学回家路上的那些事儿,你们还记得吗?

最近在读汪曾祺老先生的《生活是很好玩的》,里面有一篇写到老先生放学路上最喜欢在路上看画画,这不免让我想起我年少时的那段“放学路”。


1


10-20多年前,那时候还没有iPhone,没有微博热搜、自然也没有微信朋友圈,那时候的社交都是有限的。作为孩童的我们,看到的世界自然也是有限的。我们那个年代,物质相对来说还是不匮乏的,起码不会缺衣少吃,但精神世界的充裕比起现在来说,数量上,肯定是比不了现在的。

我记得那个时候放学回家会有固定的一群小伙伴,不用吆喝,他们,自然而然就推着自行车在“老地方”张望,等着你一起回家,好似他们是你“课堂同学”之外重新认识的“一帮同学”,为你牵肠挂肚,为你望眼欲穿。奇怪的是,一般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之间,交谈地却是不多。

每天一到放学的时候,我们犹如小鸟飞出笼,恨不得立刻朝家奔去,尽管到家也是写作业,有时候连电视都是被父母禁止看的。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世界啊。所以当你看到一群熟悉的“身影”,就好像看到了“家”,那种喜悦之情自不用言表。这样想想,其实“社交关系”的出现和变化大都是“心理需求”的变化罢了。

回家路上,踏上自行车,轻快地骑着,飞扬在小风里,聊着昨日的电视剧、今天的课堂、今天的作业,当然还有某某同学给某某老师取的外号,聊聊某个同学又喜欢上某某同学的八卦...这些都是亘古不变的话题。轻飘飘地,时间一晃而过,就到了家。现在想来,我的八卦之心从那时就埋下了种子呢,哈哈哈...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同路“一帮同学”的情谊自然也就这样在日复一日里慢慢培育了起来。


2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年秋天,那还是个周五,老师那天下课下的异常地早,早早地布置了作业,让我们周末回去复习功课。我们撒了欢地如同“小鸟飞向了林子”一窝蜂地就纷纷散开了去,那天,就只有我和常同路的1个小伙伴两人结伴而行。

那天,她说,回家带我走条我没走过的路…..

她叫严晶,人如其名,她是个长得非常清秀的农村姑娘,眼睛大而有神,就像天上的星星会说话,亮晶晶的,辫子又长又黑,忍不住让人想起歌手李春波唱过的“小芳”。但在我心里,她又是不同小芳的,她说话总是温婉地很,一说话,我总有点看见古时的小姐一般,有些小家碧玉的样子;她又是极具亲和力的,你和她说什么,她总是耐心地给你回应或者微笑地点点头,我有时候真的特别好奇,她会不会生气?有好几次,真的好想逗逗她,惹怒她,看看她生气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呢?遗憾地是,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呢......

秋天,常被说起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气温宜人,满目的金黄和红色,再加上寥寥的秋愁,这样的一个季节,不免让多愁伤感的小姑娘们又爱又恨!那时候的我,对于季节,还是很迟钝的,很多对事物的认知仅限于书本,并未有太多机会和耐心去觉察生活的美。

那天,如严晶所说,我跟着她走了一条不同于往常的路。她说她要带我去捡枫叶。

“捡枫叶?”“枫叶有什么好捡的”

“才不是,枫叶很美的,枫叶有好多种形状和颜色,你见过枫叶么?”

“我...好像见过”(其实,我都不知道我以前见的是不是枫叶)

“今天我带你去看看吧,好看的你就留着”

“恩.......”

那时,我好奇极了,跟着她绕绕弯弯的走进了巷子里,我边走边想,回家的路走了那么多次,我怎么就没想过往这边走呢,嗯哈,还挺有意思的呢。

我们回家通常走马路大道,骑着车,一溜烟儿地就到了。那天走的,多半是“巷子”。(天色晚了,人烟稀少的时候还是建议小伙伴们走更为安全的大马路。)

这里所说的巷子,多半是些岔路和小道罢了。巷子在南方叫“巷子“,在北方一般叫”胡同”。因此,这些巷子,可不是没有人住的,巷子多半是由“烟火气”的居民一家一家拼起来的路,所以一走进去,自然就闻到了各种香味,有准备的晚饭米饭香、下午茶蒸糕香、还有好几家飘出的袅袅炊烟香.....听见了熙熙攘攘的各种声音、有麻将声、家长里短的你你你我我,还有些许孩子的哭闹声....那时候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烟火气”。

我跟着她徐徐地走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巷子的转折处。转折处,自是一番开阔的天地,有树有河流有人家,倒是一个颇有诗意的地方。河旁,有几个人拿木锤卖力地捶打着衣服,挨着的路面不再是水泥浇灌的石板路,而是稀松的泥土路,有几颗大大小小的大树,因了季节的关系,树上的叶子倒是松散地很,些许飘零地挂在枝头,大部分已经飘落到了地上,有少许还陷在了泥土里,那各种颜色的叶子,黄的、红的、青黄不接的,地上好像开了花一样,五彩缤纷。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叶子竟然也有这样多的“脸孔“,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秋天的”美丽”

“快,快来捡...”

她拿起一片树叶,如获至宝地轻轻地放在手上,拍去叶子上的尘土,放进我手里,小声地说:“这种是我最喜欢的,最红最红的,看着就开心,对不对?”

她那声音,我至今都记得,轻轻的,生怕声音一大,叶子就飞走了般,那般呵护备至.....

"这树叶能干什么呢?“

“作书签啊,你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夹在笔记本里,我的笔记本里都是呢,时间久了,打开一看,就是标本了,我现在都要好几本了,可好看了。”

我看着她呵呵地笑,不免有些嫉妒于她的细腻心思和她的早早发现,我也好想拥有这样一本笔记本,我也好想留住这样美的秋天。但是,内心更多的是感激。


3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更加验证了我的“感激“是多么正确,善于挖掘“趣味”是多么重要。生活,大多是周而复始,单调往复的,每天去从中挖掘乐趣不都是人人都会的。多么幸运,有那么一段“放学回家路上”的时光,不仅培养了小小少年”八卦“的心,也培养了对“生活”的洞察力和感知力。

现在,我时常回忆起那段“简单的时光”,那段走了很多遍“周而复始”的“回家路”。好想回家看看啊,去走走那段少时“放学回家的路”.

那些年,放学回家路上的那些事儿,你们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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