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即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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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我就在外面长大,极少回家乡,家乡给我的感觉是陌生的,但是陌生的同时更多的是亲切,这要归根于我的父亲经常在我耳边念叨,落叶要归根。龚自珍的《已亥杂诗》中“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句诗众所周知,凋谢的花朵任有情有义,化作春泥培育出新的鲜花,根就是最好的归宿。

家乡在东江边,辽阔的大江,连绵不绝地江水给我的印象尤为深刻,除此之外便是圆灯会了。正月十六这天,随父亲一同乘车返回家乡。车子行驶在沿江的公路上,透过车窗,一道余晖铺洒在江面上,阳光的照耀,波光粼粼,江水一半呈现出深深的碧色,一半呈现出红色,整个江面更显波澜壮阔。正如白居易的诗《暮江临》里的“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沉迷于这大自然的美景中,自然而然的就想放空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回到的我的自己的家乡,回到家时,已日落西边,一轮朦胧的圆月正从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闪着银色的清辉。刚回到家便可感受到这个村子有异于平时的气氛,在平时宁静的村子此时此刻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圆灯会在古老的围屋前的一片空地举行。这个围屋相当于是整个村子的祠堂,一般有什么全村的大事都会在这里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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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八点,圆灯会就要开始了,此时不大的空地将近挤满的三百号人,摆了十张桌子,一些村民正在忙碌着将从家里挑过来的一碟碟卖相诱惑的佳肴从箩筐中拿出,摆在桌子上,香味四溢,令人垂涎。晚上八点一道,锣鼓声、鞭炮声齐鸣,突然,“轰隆”的一声,天空上绽放着美丽的烟火,炫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同时,舞狮团队也不甘落后,狮子外形威武,动作刚劲,姿态多变。烟花散落,舞狮停息。村民纷纷入座,端起手中的酒杯,全场一起干杯。在这里村民们没有固定的座位,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起身,转移到邻桌继续品尝佳肴。在这里只有欢声笑语,只有平凡但却难得的放松。

讲到这里,大家或许会疑惑,为什么这么多的村民只有那仅仅十张桌子?这都是有讲究的,尽管任何人都能到这里尽情吃喝,但桌子却不能随意乱摆。只有去年家里有人结婚或者是添丁的人家才能摆桌子。无论大人,小孩都可以来这里感受这场盛宴,但是只有年满十六周岁才能上桌吃饭。结婚、添丁都是农村家庭的一大喜事,值得与大家一起庆祝。这是四百多年流传下来的习俗,每年的正月十六这天晚上都相聚于此。这是当地的传统习俗,习俗所以能够延续下来,是要靠人不断地去维持,去坚持,才没有使之流失,得以保存。而能够坚持正是因为人们将这当成习惯,每年的这一天,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地离开自己居住的嘈杂城市,来到这宁静的乡村,去感受这一场盛宴。

在这一天,村民变得格外团结,没有人带头组织,不需要人们的提醒,仿佛是与生俱来一般,谁家有结婚,添丁的自动自觉摆上桌子,备上佳肴,在外的人纷纷回家庆贺。他们的心中都记得落叶归根,不能忘本。

将近十一点,天色已晚,老人和小孩不经熬,陆陆续续地回家歇息,剩下部分年轻力壮的年轻人仍在这里把酒言欢,畅谈天地,好不自在。天色虽然已晚,天空中那一轮金黄的圆月悬挂在墨蓝的天空上,月亮毫不吝啬的散发它的光芒,似要将这耀眼的光芒照进人们的心里,洒了一地清辉,照亮大家回家的路。

一缕清冷洁白的月光从窗户照进屋里,伴随着不知名的虫鸣,人们纷纷地进入梦乡,在睡梦中,他们嘴角上扬,仿佛在回味今天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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