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纷呈宋王朝(第四部,第十三章,第三节)

              第十三章 重臣内斗伤元气

                      第三节 余制使

公元1242年五月,淮东置制副使余玠觐见赵昀,回答赵昀垂询道:“如今贵族子弟、考场进士、乡间豪强,一旦从军,就被指斥为粗人,被形容为樊哙之辈。臣愿陛下对文武之士一视同仁,不要有所偏颇,偏重就会产生矛盾,文臣武将之间有矛盾,不是国家之福!”

赵昀听完惊讶道:“爱卿的观点不一般呐!朕看你可以独当一面,你先别回去淮东了,朕另有任用!”

六月,理宗赵昀任命余玠以代理兵部侍郎身份为四川宣谕使,“宣谕使”这个职务,本来职责是宣谕朝廷旨意,事毕即缴职交差,名称很“牛”,职事却形同于一使者而已。

但是余玠这个“宣谕使”的职权却大了很多,赵昀让他同时涉及四川紧急机密军事、政事,和四川置制使共同处置,可以先行后奏,并赐给金字牌、黄榜各十,以备余玠招抚所用,因此,余玠这个“四川宣谕使”的职权,实际履行了“置制使”的职责。余玠对此行任务也相当清楚,拍着胸脯对赵昀保证,如果给他十年时间,要将四川夺回来,完璧归赵交回给朝廷,然后归老山林。

这里有个问题,赵昀为什么不直接授予余玠四川置制使呢?因为此时四川置制使是陈隆之,陈隆之坚守成都半个月,全家几百人都被蒙古军杀害,陈隆之本人被俘,生死不明。如果这个时候,就急着任命一位新的四川置制使,于心不忍嘛,赵昀于是想到了这个“宣谕使”的头衔,算是权宜。

第二年,朝廷获悉陈隆之为国殉职,二月,理宗赵昀即命余玠为兵部侍郎、四川制置使兼知重庆府兼四川总领兼夔州路转运使,全面负责四川防务。

四川这块宝地,每年上缴南宋朝廷的财赋收入为五百万缗以上,入四川地方总领所的财赋收入是二千五百万缗,其他金银绫罗锦缎等还未统计在内。但是从公元1227年,蒙古军占领了关外,公元1235年,蒙古军大举入侵后,四川疆土残破,州郡所剩无几,税收大减,国家经费开支也因此日益窘迫。

从公元1227年到公元1442年,十六年间,朝廷任命了四川宣抚三人,四川置制使九人,副使四人。这些封疆大吏有的年老,有的任职时间短暂,有的庸碌无为,有的贪得无厌,有的凶恶歹毒,有的懵懂颟顸,有的并不到任,有的中途开小差,不仅四川军政毫无起色,而且还造成恶劣后果。比如西川、东川不相统属,两川之民背井离乡,地方官吏、军队将帅号令不统一,各自任命自己下属,几无朝廷法度,虽然前两年孟珙担任四川宣抚使时,厘正了四川部分政务,但因时间短促,四川局面并未得到根本性转变。

余玠到任后,决心彻底更改弊政,精心遴选四川各地方守臣、守将。有决心还得有方式方法才行。余玠想了有什么点子呢?

余玠在重庆置制司左侧,修筑了一座“招贤馆”,“招贤馆”里面装饰和置制司帅府一致,余玠下令道:“集思广益,这是诸葛亮治理四川的策略。谁有高招,都可想我提供,距离置制司近者,可以直接来找我,距离置制司远者,可以写书信,由当地官府派人送置制司。一旦采纳,朝廷怎会吝惜高官重赏?豪杰智谋之士,建功立业,正在此时!”

余玠的招贤榜出台后,应者如堵。但凡来出谋献策者,不管有用无用,余玠不厌其烦,以礼相待,所谓的智谋之士,说得有道理的,余玠便尽其才而用,空谈无益的,余玠也厚赠其人,因此都高兴而来,欢心而去,余玠此举,收获了四川士大夫的人心。

除此以外,余玠命军队屯田以备军粮,整顿财赋,申明赏罚,修筑山城。抵抗蒙古军有功将士都得到奖拔。违法的将官,受到惩处。利州都统制王夔凶残跋扈,号称"王夜叉",不听余玠调度,到处劫掠,被余玠依军法处斩。这事我们以后细讲。

经过余玠的大力整顿,四川驻军声势大振,蒙古军多次自西来侵扰,都被宋军打退。

公元1243年六月,驻守巩昌(甘肃陇西)蒙古军陕西总帅汪世显病故,其子新任总帅汪德臣接位。七月,汪德臣出兵攻大安军(陕西宁强)。大家应该有印象,公元1236年九月,曹友闻和蒙古军在大安军大战殉国,而后蒙古军侵占了四川的三分之二疆土,但蒙古军时来时撤,四川有些州郡也就时而由宋军控制,时而被蒙古军占领。

此次,蒙古军虽然攻陷了大安军,但是大安军副总管杨世威表现出彩,以一人之力坚守大安军西南孤垒鱼孔隘口,余玠将杨世威军功上报朝廷,蒙古军退出后,赵昀下诏命杨世威知大安军。

十月,汪德臣又出兵巴州(四川巴中),知巴州向佺、钤辖谭渊等人奋勇抵抗,余玠及时上报他们军功,朝廷封赏有加。

到第二年正月,汪德臣的军队一度杀到了四川东面的泸州附近,但在余玠指挥下,四川军民全力抗击,大小三十六战,终于将汪德臣的蒙古军击退。


佐料:余玠出生于公元1199年,幼时家贫,曾在白鹿洞书院和太学上舍读书。有次携客人去茶肆喝茶,与卖茶翁发生口角,不慎失手推茶翁致死,脱身出逃到襄淮一带。

彼时淮东制置使为赵葵,余玠写了一首词拜谒他,赵葵非常欣赏,将他招到幕下任事。不久,余玠便因军功被朝廷收入体制内为官。

公元1237年十月,余玠在赵葵领导下率部应援安丰军守将杜杲,击溃蒙古军,朝廷论功行赏,余玠被任命为知招信军兼淮东制置司参议官,进工部郎官。

第二年九月余玠率兵应援滁州获胜。公元1239年,余玠率军奔袭开封、河阴(河南郑州西北)一带的蒙古军,全师而还。次年九月,余玠被提升为淮东提点刑狱兼知淮安州,主持濠州以东、淮河南北一带防务。

公元1241年秋,蒙古军再攻安丰军,余玠率军激战四十余日击退,升淮东制置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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