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关于一些自己写过的东西,别人比自己还清楚。倒不是说我写东西不走心,只不过是觉着,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时移景异,便纵有千种风情,也是不再相逢。有句话叫过了这村没了这店,其实不是这样的。现在不是一个那么唯美的时代了,世上完全可以有相同的两片叶子。店可以很相似,只不过人心易变,人情亦变。而变了的人心人情,是召唤不回也追不回的。
本雅明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当中提及的“aura”一词,起初我觉得太过于神乎其神,自是不以为是。人世间哪有这么多独一无二,只是恰好而已,所谓权宜之计,大概就是牵强的选择。“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中的“时务”,好像应该是指符合时代潮流的趋势,想开来,也不过是恰到好处正中下怀而已。
想起一个甚是矫情的词,叫作“爱过。”所谓“爱过”,大概是个安慰的理由吧。
挺多浪漫也好、狗血也罢的剧情里,一方痛心疾首地问另一方,“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那么一刻,你动过心?”以及一些诸如此类的问题,然后另一个人一副要死不活于心不忍的样子:“爱过。”然后读者观众泪水涟涟感动涕零。
“爱过”是什么,是你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时光不会倒流。你永远无法和不能再现的东西竞争。
那么,有什么好感动的,多残忍多直白。有未知的现在,有待定的未来,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因为这时候身处其间的我们,不知道命运的走向。俄狄浦斯是悲剧的吧,但是,当俄狄浦斯拒绝相信自己会有弑父娶母命运的时候,他并不悲剧。只有当我们,以及他自己,发现弑父娶母是命定的时候,这个故事才成了悲剧。
有句话叫做,“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因为梦还没有破。一语惊醒梦中人在有些情况下是最残忍的,点破了的时候,就再也无法装糊涂。
能够用借口和理由说服自己的人其实挺好的,掩耳盗铃的人,如果自己都意识不到铃响,其实自嗨得很开心。梦想的殉葬者就是这种状态吧。我没有任何讽刺意味。随波逐流对于自嗨的人是不存在的。而且,借口和理由或许可以极为有效地成就一番自嗨,而自嗨则极有可能成就梦想。
不得不说,挺多人,当然包括我自己,挺喜欢找借口的。我们一厢情愿地花大工夫大力气说服自己,什么是身不由己,可是,那些精心编织的理由和最蹩脚的借口有多大区别,不过都是一种逃脱和拒绝。
倒不是说借口不对,理由不好。也许,不用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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