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达旅游社团爽约的歉意,萧邀请我参加了他们学院的舞会。
冷色灯光的舞会,桌上的阔口玻璃瓶里,插着大团的蓝色绣球花; 醒酒壶弧度里,红酒发出宝石的光泽;还有亮晶晶的白盘,摆放整齐的是,芝士鳕鱼条。 冷气和银色的窗帘一起从房顶垂下,远远看到浅色西装的萧逆光在鼓掌,脖子和肩膀的直角动人,笑起来的虎牙,是《暮光》里的爱德华。
我穿了蓝烟灰长裙,顺便借了造型师的手包和耳环。 露出了额头,松松的鱼骨辫。日式妆里的橘粉色腮红略重。 唯一会暴露灰姑娘身份的是纱裙下的帆布鞋,尽管非常不搭,但我想有点熟悉的东西能陪着我赴约。
像很多参加扫盲舞会的人一样,不能避免的是被冷汗裹的冰凉手,不受小脑协调的脚,和看不清的,涨红了的脸。
眼看着没能说上几句话的萧,被几波粉嫩的学妹包围着,频频举杯。
而我面对几个来搭讪的经管学弟,交际无能般沉默连连。
最后只能一个人尴尬的听着各种圆舞曲,而且因为吃了太多芝士,胃里沉甸甸。
后来萧冲我走来时,大概已经有点醉了,眼睛弯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他学院的主场关系,看起来文弱的萧,竟然略显强势。我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西装褶皱处,而他的手则向我的腰部传来非常深厚的温暖。 如果在武侠小说里,这该是男主拯救女主时传来的内功吧。
灯光雾霭霭地暗下去,令人意乱情迷的轻音乐,节奏舒缓,但如此梦一般的时刻,脑海里居然被胡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玩笑话占据了。那是模仿赵忠祥的声音的一句话——“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于是我好死不死“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萧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笑盈盈的看了我一眼,俯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一惊,什么秘密······
萧的声音略显童稚,是青春期那种微微变了声的,是周一升旗那个护旗手的那句“礼毕!”。记忆汹涌,他好像还是那个站在高中的操场的萧,春天来了,草长莺飞。
笑眯眯的萧随着舞步,又一次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耳朵上方呼啸着他有温度的呼吸。 慢慢的,慢慢的,我感觉有一些重量倾倒在我的肩膀上......我被萧拉入了怀中。 我尽量让脸不贴到他的西装上去,否则腮红该怎么洗。
这大概是我醉前最后的一丝清醒吧。
忘记最后是怎么回到寝室,忘记用了谁的卸妆油,差点连那个六月台风季微雨夜的湿度,也给忘记了。 第二天早上,直到舍友拎着中饭开门时,我的脑海里还是被调绿了的化学实验室,小木屋和皮卡车的梦境占据着。
手机里显示12:30 ,三个未接电话,两个是我妈的。
除此之外,喉咙干,头痛,还有的就是,我好像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