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昨天在网路留言,说她现在正处于极度混乱的无序当中,在这种无序中心心念念的计划不得不搁浅,非常难过。
没有建议,也没有安慰,那个心心念念于她而言,十分重要,重要到让同理心面对这份心心念念,都是苍白。
这份黯然神伤的求不得让我想起野生画家优席夫的故事:
优席夫是台湾花莲阿美族人,他从小就爱唱歌并且也有唱歌的天赋,二十岁役满退伍后参加全国歌唱比赛勇夺第一名,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歌坛新星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因为他黑黑也不高大帅气,唱片公司弃他而捧第二名。优席夫没有放弃,再接再厉报名另一场歌唱比赛,再度夺冠。
连拿两场冠军终于被知名制作人相中,准备录制个人专辑,很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可惜这张专辑录制到一半,那位知名制作人因故远离台湾,优席夫的梦,碎了。
他不放弃,继续等机会,为了养活自己,他做过餐饮、业务助理等等,尤其冰淇凌工作让他认识了很多外国人,激发了他学习英语的兴趣,在他做着歌星梦的日子里,白天在KTV打工,一有空就拿出小本子背英文单词,晚上在酒吧做酒保,因为可以跟外国人用英语练习对话。
同时,他组乐团,有空就练习唱歌与跳舞,寄试听带到各大唱片公司寻求机会,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次遇到了伯乐,非常看好他们的原住民乐团,他们被唱片司签约后苦练歌舞、上节目通告,乐团的成员为了这个梦想都放弃了之前的工作,但因为经纪公司和唱片公司发生财务纠纷无法和解,乐团被波及,但因他们签了五年的约,在这个限制下不能有任何通告和工作。
这一次的困境让优席夫彻底心灰意冷了,他觉得对不起乐团成员,也无法回家面对父母,他热爱音乐,但音乐让他无立足之地。
他说:我不是输在音乐的实力,而是输给整人的命运。
沮丧之余,收到在酒吧认识的朋友的邀请,邀请他到爱丁堡走走。他决定换一个地方舔舐伤口,爱丁堡是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他去了。
到了爱丁堡,恰逢最盛大的国际艺术节开幕,他为这个城市着迷,连让他感觉自卑的肤色,都被称为充满魅力的蜂蜜琥珀色,他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寻找自我,决定在这里定居。
没有一技之长的打工只有两种:洗盘子或做油漆工,优席夫有皮肤湿疹,他的手碰到水会发痒至疼痛龟裂,所以只能去做油漆工了。
做油漆工帮客户粉刷房子需要自己调色,他尝试让各种颜色交融,觉得调色就像画画,他开始喜欢这份工作。有一天工作到一半,朋友邀约一起去希腊旅行,在希腊美的浸泡里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小天使教他画画。
是真还是幻?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想画画了,没有去工作的日子里他疯狂作画,不限主题,无师自通,后来他画下的作品被人欣赏肯定,他拿出了以前在唱歌中不放弃的精神,坚持不懈的办展览。
在另一种机缘下,他成为了画坛新秀,媒体报道他的奋斗故事,打动了台湾原住民作曲大师,出于惜才之心使优席夫获得新的邀请机会,返台去花东带部落孩子学习艺术创作,他的知名度打开了,两度登上TEDxTaipei的演讲。
在最黯然神伤的时候,他选择了“随波逐流”让命运去安排,遇到当下的因缘去尝试,当发现了改变的机会,积极调整方向,努力向前。
“当你做了某件事以后,就像搅动了一锅汤,让看似随机的人事物碰撞出新的组合和机会。当你动起来的时候,你是在编织一张又宽又高的网,以捕捉朝你而来的巧妙机运。”
不急着丝丝缕缕全理清楚,看见求不得的执着,放下对执着的评判,与感受相处,在混乱中找到生命中驱动自己的核心,尝试和实践想做的事,先做一件小事,再带动着去做下一步。
给自己个机会试试,也许会有歪打正着的乐趣和运气呢?
在混乱中选择主动面对,在其中或喜或忧,但不论是哪一种情绪,都不会再是“这里实在好差,我不想呆在这”,而是“这里需要变一下”,或者“原来这里不对劲是因为我......”
虽然冒险,但假如一动不动,从人生的广度来讲,其实更冒险。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