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的回忆(五)爱情马拉松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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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一起,不叫爱情;两颗心在一起,那才是爱情。很赞同这句说话。

我们的爱,在彼此心里蔓延滋长着,当她足够强大的时候,可以成就彼此的未来。我一直以为是这样子的,也以为本该就是这样子的。

很快,面临毕业。毕业,对于我来说是彷徨而又茫然的,完全看不到未来的路。我甚至害怕毕业,因为毕业就意味着要找工作,也意味着分离。

我的家境注定我的工作将会非常飘渺。宿舍几位伙伴都已经在她们老爸借着工作关系的走动下,搭好了就业的路线。每听她们谈起,我总会焦虑不已,因为我爸既没钱,又没权,也没有关系,我想,一切都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与运气。焦虑,纠结,缠绕着我,烦恼着年轻的心。

还有一点,一旦毕业就必须要与他分离,心里万分难过,舍不得,总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因为一城相隔,彼此只能用一颗心遥遥相望,我们的爱情注定要进行马拉松长跑。

绿皮火车成了我的主要交通工具,那无限延伸的轨道便成了我奔到他身边唯一的路。城与城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将两颗心扯远了,反而,因为她的距离,令热恋着的人儿,心更贴近。

听说,相爱的人会有心灵感应。事实上,也验证了这一点,让我深信不疑。

曾记得,他在工作中出了一次意外,事先我并不知晓。那天,总觉得心神不宁,敏感的内心,总伴着烦躁与不安。于是,在切菜时,不小心割破了指头,鲜血淋漓,但也并不觉得有多痛,因为心里的慌,将疼痛掩盖了去。而且眼皮一直乱跳,听老人家说,眼皮跳则预兆着必有事发生。心里一直想着他,眼皮跳得更加厉害,心莫名地慌得六神无主。直觉告诉我,他或许遇上什么危险了。

那个年代,手机还没普及,我没有手机,连传呼机也没有。打电话必须到街道上的电话亭,使用最多的是磁卡电话,而且,那磁卡也是他帮我准备的,方便找他,每张卡里面均有五十、一百不等。只要找到磁卡电话亭,将卡插上,拨通对方电话号码,便可以通话。

电话亭里并没有座椅,站在话亭前面,通常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天南地北地侃。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总觉得毫无累意,当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我们就这么靠着一根电话线,维系着两颗心的贴近,现在想来,这也是很令人心醉的事情。有时候,见亭外面有人等着用电话了,受别人催促,才恋恋不舍地道别,也舍不得马上放下,总想让对方先挂电话,听到那无尽的嘟嘟嘟嘟声了,才无奈地将话筒挂上话机。但,通常都是我先挂电话,让他听那枯燥乏味的嘟嘟声。然后,一阵阵甜蜜、一阵阵失落,相互交织在一起,思念就像缺了堤的洪水一般,猛烈袭来,痛戳心窝。有时会泪流满面,也不为过。

那天心神不宁,来到电话亭给他拨去了电话,结果拨了好几遍都没人接听,心急如焚,因为以前从未试过这样子的。后来,当我怀着希望再拨一次的时候,电话通了,是我们的同学阿廉接听,廉是他的老友兼死党。当我万分疑惑的时候,廉简单直接地告诉我发生的事情。

“他被车撞了,现在仍是昏迷状态,但是曾经清醒的一瞬间,他让我告诉你此事,你千万不要慌,人没事,撞了一下脑袋,有点脑震荡。如果你来,我去接你吧!”

我放下电话的那刻,头嗡嗡作响,心嘭嘭直跳,脑子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间,好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稍作停顿之后,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意识,必须马上跑去看他。心在猛烈祈求着,但愿他平安,但愿他健康。

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到车站,乘坐公交车赶往火车站,买了最近班次的列车票,揣着万心忧虑的心,踏上了奔向韶关的路。

平时觉得还不算遥远的路途,那天,觉得仿佛目的地却远在天涯海角,历尽沧桑才能达到。

当抵达到人来人往的火车站,走出站台,远远便看见廉来接应。我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样?醒来了吗?廉说,没事,醒了!然后,带着我直奔医院。

好不容易来到医院,本来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了,爱哭的我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廉越是安慰,我哭得越是稀里哗啦,后来,他说,别哭了,别让他担心你。我马上用双手抹去泪水,在外面逗留了片刻,等情绪稳定下来了,再走去病房。

轻轻推开门,朝见他躺在床上,额头用绷带包裹着,露出头顶的一束头发。往日帅气的他,一脸疲惫,眉头深锁,紧闭着眼睛。他不知道我已经到来,我轻轻地走近他的床前,用手轻轻地抚触那深锁的眉头,希望能帮他抚平了伤痛。一瞬间,他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勉强挤出笑容。

“痛吗?”

“不痛!”他轻声回答,目光依然停留在我脸上,露出了往日的深情。

我的心一下子放宽了,不知道是不是电视剧看得多,我害怕他被撞了脑袋之后,把我忘记,那我该怎么办?

他的右手手腕处受伤,不能动弹,左眼眉梢也受了伤,嘴角也有伤,我看着,觉得心被刺了一下。以至于后来,他指着自己的眉梢对我调侃,“幸好已经有了你,不然,这儿破了点相,以后找老婆可难了!”我听罢,笑而不语。

当晚,我就拿了张椅子坐着,趴在他的床边睡了一觉。其实也并没怎么睡,因为根本睡不着。一怕他有什么不舒服,二就是累。

有些事情,是永远存在脑海中的,挥之不去,也不愿挥去,就让它们长存在记忆的最深处,当闲暇时回忆,就如翻阅一本心爱的书籍一般,越翻越有味,越读越有感觉。

很快,天就破晓。我必须要离开了,虽然很不舍,但也必须要离开。

后来,我进入我们清远一乡镇的基层派出所工作,而他也转至韶关某区的街道派出所。彼此都算稳定,一晃几年便匆匆地过去了。其间,不计其数地向他奔赴,在列车上洒下了我的青春年华,成就了一段段情感的过往,寄托着我对爱情的执着,也期盼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

而那火车站,默默地收藏着我与他的故事。我每到一回,他必定在那守候着,迎接着,这已经成了我们的默契,也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回忆。每次走出站台,当目光寻觅到他的一瞬间,我便感觉无限的幸福,温暖与感动瞬间就拥抱着我,感觉不远千里来相会,是值得的。

依然记得,曾有那么一回,因为恋恋不舍,而错过了列车班次。无奈只得向单位请假,但内心却是无比欢乐的,因为可以多相聚一刻也觉无比珍贵。

爱情马拉松式的长跑,就如人生那样,若是跑得快了,会觉得疲倦;若是跑得慢了,会觉得落了伍;若是中途退出了,就觉得枉费了之前的努力;若是干脆不参加,那就更加没有赢的机会。所以,我听从自己的内心,悠悠然然地跑着,只希望,有朝一日,她可以结出果实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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