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夜渐渐深了,城市恢复了宁静黑暗,听它的呼吸好像睡得很沉。
水泥森林中,灭了最后一间巢穴的灯,无声无息,如此静谧,好像它们都死了一样。
黑猫轻巧地跃上树枝,去找它温暖的睡床,午夜狰狞的幽灵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向更暗更深处逃去了。
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欣赏着这一切。
我不困也不想睡,我就坐在床边,望着落地窗外的世界,和那双可怖的眼睛冷战着。
与此同时,星星点点的路灯也在孤零零地和黑暗抗衡,无力地等待东方吐白,这是它与黎明的约定,它们从未相约,也从未失约。
古老的座钟沉闷地敲了两下,犹如远古的轻叹,又像是另一个空间传来的嘶哑的吼声,鬼魅般的回音宣告着凌晨两点的寂寞。
桌上的咖啡冷了,只有同样冰冷的咖啡杯拥抱着它,夜风飒飒,吹散着它仅存的余温,不含任何情感的,匆匆而过。
风就这样卷着冷咖啡的味道倾注整个城市,失眠的人嗅到了其中的苦涩,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又颤抖起来。
一瞬间,世界倾斜,风暴席卷。
古老的座钟艰难的吼了四声,以此来显示着它的存在感,想一位老朽,暮年后,心未亡,奋力驱赶着死寂,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回荡着逐渐消失的咆哮。
与此同时,东方的地平线泛起了久违的光芒,筋疲力尽的路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黑暗无力抵抗,只得逐渐隐退,直至路灯熄灭。
我揉着布满血丝的眼,依旧坐在床边,望着落地窗外的世界,那双可怖的眼睛也接近疲倦。
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愤恨地离开。
黑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梳理着被清晨的鸟鸣扰了的好梦,轻巧地跳下树干,踏着幽灵逃窜的脚印离开了。
水泥森林中,亮起了第一盏灯,悉悉嗦嗦,打破了静谧,证明它们还活着。
天亮了,街道渐渐明了,城市恢复了喧嚣吵闹,听它的声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瞬间,世界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