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八,离狗年除夕只有两天了。早上去菜市场买菜时,发现街道两边绝大多数的店铺已经关门歇业回家过年去了。往日里人来车往、嘈杂闹腾的街道一下子安静、宽敞了,但同时也冷清了许多。就像一家子过年,人口众多的人家就比人丁单薄的人家热闹许多。仿佛这“年味”是人身上带的,少一个人年味儿就淡一些。
今年街道上的年味儿尤其淡,没有卖鞭炮的,就连写对联儿的、卖福字的、卖灯笼的都比往年少。但就在这街道上年味越来越淡的时候 ,家里的年味儿却比往年浓了一些。原因嘛,就在于往年“买”字当头的我今年开始撸起袖子,在厨房里热气腾腾地蒸和炸了。
小时候过年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以后,奶奶和妈妈就开始每天在厨房里忙碌碌,不停地蒸和炸:蒸大馒头,蒸大包子,蒸枣糕;炸果子(有地方叫麻页)、炸豆腐、炸带鱼、炸花生米。那时候没有冰箱,蒸好了的馒头和包子就放在厨房地上一个一米五六长的宽大簸箩里,盖上一块大白布。炸好的果子、带鱼则是放在几个大搪瓷脸盆里用塑料布盖上拿回屋(奶奶在世时放在奶奶屋里的板柜上。后来是放在爸妈卧室的大立柜顶上)。所以小时候对过年的印象除了满耳朵的鞭炮声、锣鼓声就是热气腾腾的厨房和满鼻子各种吃食的香味。现在再回想起小时候小年过后每天守在厨房门口留着哈喇子等着吃这些吃食出锅的样子就好笑。
这十多年,在“禁放烟花爆竹”禁令的影响下,年过得一年比一年安静,除了年三十接近零点时和年初一一大早有些鞭炮声外,其余时间很少听到鞭炮声,与平常无异。不像我小时候,一进入腊月就开始就开始有人放鞭炮,腊月二十三以后每天晚上的鞭炮声就开始一天比一天激烈起来,到了年三十儿这一天,从大清早开始鞭炮声就此起彼伏地响,尤其晚上九、十点以后,就好像是在比赛,每家都憋着劲要压过别人家,那鞭炮是一鞭接一鞭地放,跟没花钱抢来似的。那鞭炮声真是震耳欲聋,片刻不停,一响一整夜,听着就是一个词:“热闹”。
这些年,过年听不到多少鞭炮声,各种吃食超市、小店都买得到,不用在厨房里忙忙活活地蒸蒸炸炸,年味儿就像兑了大半瓶水的酒,寡淡得不像个样子。今年终于下了个决心,不再“懒”字当头,什么都买买买了,打算自己发面上屉蒸馒头、买肉剁馅炸丸子。今天腊月二十八,当我和女儿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炸豆腐、炸丸子时,儿时的记忆,儿时的年味就一点点在这油香气和“哧啦哧啦”的丸子、豆腐在油里翻腾的声音里一点点儿慢慢地升起来、溢出来……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