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事也。

吾有一良友，时居燕郊，去京城约两小时车程也。

一日，吾赴邀而往。燕郊，小也，然饭店奇多。

有此一店，吾不忆其名，而其事难忘。

吾与吾友会此店餐。一女侍者执菜单至。吾概览之，曰：“土豆牛肉盖饭与西红柿鸡蛋

面。”

待吾友选毕，侍者欲去，吾阻之，曰：“面过水也。”岂料侍者闻此折回吾处曰：“卤热也。”吾少惑，不解其意，问：“卤

热何妨，面过水即可。”

“面过水毕，亦热。”

“如犹热，则二过水，则凉矣。”

“二过水，亦热也。因卤热也。”

吾愠之：“汝

勿多言，过水即可。”

侍者似不甘，曰：“卤不可过水，而至热为卤也。面过水已凉，然加之以卤，复热矣，不如休过。”言罢乃

去。

与友相倾中，饭至，女侍者置吾饭于桌，且曰：“啖哉（吃吧）。”吾讶此言。未久，友饭亦至，女侍者且置且曰：“啖哉。”乃

去。

友轻语吾曰：“此侍傻也，来此饭者无不骂之。倘他人则多言‘请慢用’或‘君饭至（您的饭来了）’等寒暄语，焉有人如是般言‘啖哉

’之类耶？况饭既至，焉有客自不知该食耶？此岂非嗟来之食乎？”吾以吾友之论——善也。

餐毕唤结账，来者复此女侍，以AA结，待找零。少顷，俱之于手，然视有五毛者两，遂问此侍：“有一元乎？”答曰“有”

吾曰：“善也，吾有五毛两张，可相兑乎？”曰：“不兑。”吾奇之：“何不兑哉？”答曰：“值相等故。”吾释之曰：“值确等，然吾喜整不喜零，相兑何如？”答曰：“不兑。整者零者，等值则等买卖也。”吾浅笑：“然吾更喜装整者于兜”侍者亦浅笑：“然装于兜者，勿论整零，俱终将流于市，不如休兑。”

吾无奈，终偕友去。

南宫扶摇 文 2011-7-16 1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