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学生龙飞
1.关于大学:迷茫状态如何解除,最基本的做法是——回归人文道德的培养
小飞和他妈妈到家里来串门。
三年不见,我惊讶地发现,昔日那个毛头小子已经有了几分成年人的气质。
小飞是家里的一位远亲,三年前在小城复读高三,经常到家里来吃饭。
印象中,那时的小飞有超脱于一般中学生的开阔视野,并不将读书当作唯出路。当然,他的成绩也很平常,小飞对此表现得非常无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呢……
后来,小飞考上了一所三本院校,家人给了他两个选择:去那所三本大学就读,或是跟随某个在外省创业的本家去闯荡江湖。小飞选择了后者,之后,一去三年。
三年中,有关小飞的消息陆续传来。最后一则消息来自2015年春节,他在南方买了房子,房子不大,但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也要上百万元。这也是他们来家里串门的另一个原因——小飞的妈妈要替儿子借购房的款项。
三年不见,小飞比之前更健谈,天文地理,风土人情,完全一派走南闯北的江湖老大范儿。目睹小飞的现在,我们不由感叹当初他的选择的正确。
若小飞上了那所三本院校,现在能有这样独当一面的能力吗?别说房子,怕是连工作都难找吧。
这话无疑说到了小飞的心坎上,他顿时喜形于色:“虽然我没上过大学,可那些大学生都求着我招聘他们呢。”也许是多喝了几杯,小飞的言谈愈发骄矜起来,吐槽完大学生的无用,又开始标榜自己现在如何如鱼得水:“哪个月我不得花几万,打车喝茶住酒店,随便几个朋友聚一次,几千块就没了……”
在一桌子人的惊呼中,小飞的手势愈发夸张,他身旁的妈妈,脸上挂着笑,口中一再讷讷应和。某个瞬间,我注意到她的那双手,骨节突兀,干瘪粗糙得好像一张牛皮纸。小飞妈妈的能干一直是人所共知的,搁一般农村家庭,给儿子娶上媳妇也就弹尽粮绝了,但她如今还要为小非拿出50万元的购房首付款。
送走小飞和他妈妈,我和父母都有点无语。得承认,小飞的确挺优秀,自食其力,前途光明,但好像总有哪儿不对劲,整顿饭下来,除了吹嘘自己的牛气,他对妈妈没有半点内疚或者歉然的表示。
看着潇洒的小飞带着无所谓的轻狂听任妈妈四处求告筹钱的背影,我心里沉重起来:
这个25岁的男孩儿缺席的四年大学教育,真的那么无足轻重吗?被江湖千锤百炼出生存能力的同时,他失去的又是什么?
在日益浮躁的当今社会,功利性似乎成了评判教育的标准,但是,一个人成长中人文性的缺失,往往才是我们最应该警惕和反省的。同时,对于“今天,我们该不该上大学?”这样的问题,这个故事提供了新的思考角度。
2.关于花钱:从父母手中拿来的钱就像是礼物,不论多少都应该心存感激,一分扳成两半去享用
有一年过节放长假的时候,姑妈在国内临时决定坐火车回家。运气还不错,碰巧买到了最后一张软卧票。
一进候车室,姑妈以为是走错了地方。站着坐着的都是学生模样的人。姑妈说软卧不是非得什么人坐,其实什么人都可以坐,就是当学生的应该少坐或不坐。
因为是学生,因为学生还在花父母的钱,所以就应该采用最节约的方式去旅行。起码,在中国以外的地方,人们大多数都是这么想的,也都是这么做的。为什么偏偏中国人不这么想,姑妈有点不明白。
在西北旅行的时候,看到很多村子的墙上写着:再穷不能穷了孩子。这是指教育,我同意。但在现在的中国,我还要再加一句话:再富不能富了孩子。
在欧洲火车的软卧车厢里,姑妈说她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即使是在圣诞节,车厢过道都挤满人的时候,有的学生为了省钱,专门乘坐多次转车、站站都停的慢车。他们的父母们也赞成这样的做法。
我们早已习惯了用金钱度量一切。但恰恰是父母的爱,在很多时候和金钱没有关系。
表哥认识一个汉堡的有钱人,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有钱人。因为从他父亲辈起,已经不再需要靠工作赚钱了,他家的钱在帮他们赚钱。
他18岁那年揣着父亲给他的旅游费出门去游欧洲。他每天可以支配的钱相当于现在的2.5欧元,人民币约25元。即使在那个时代,这也是很少的一个数目。
百万富翁的父亲希望儿子能在外面至少旅行一个月再回家。
他在外面旅行了整整40天。有几天,他就吃黑面包,喝自来水。他睡过青年旅馆,睡过人家的客厅、马槽,也在外面露宿过。
在他回家以后,家里为他举行了一个大派对。鲜花、香槟和最昂贵的食品铺天盖地。
他感慨,在那些困难的日子里,桌上任何一杯香槟的钱,就足以让他饱餐一顿了。他把他的想法告诉了父亲,当然有点谴责的意思。
父亲回答说,孩子,我是在花我自己的钱,而你花的是我的钱。
他说,那一瞬间,他明白父亲已经把人生最重要的财富赠送给了他。他的父亲让他明白,一个过了18岁的成人,从父母手里得到的钱就像是礼物,不论多少,只应该心存感激,一分钱掰成两半去享用。
3.关于努力:天道酬勤,莫用勤去补拙,用忍受去培养习惯
很多人说过,我也是这么看的:做什么事天分很要紧,但光靠天分是做不成事的。
天分是飘忽云端的锦彩,是闪耀水面的流光,虽然能够感觉,但并不能真正被你攥在手中、踩在脚下。它像你呼出或吸入的气,是你的,又不是你的。
所以,当你发现某种天分,请盯紧它,如同盯紧你的生命,然后朝着它来的方向寻去,直到它逃无可逃,撞进你的怀里。
何为坚持?两个字:一个“勤”,一个“忍”。
说起“勤”字,或许首先让人想到“勤能补拙”。这个质朴又带点儿褒扬意味的成语。我要说,这是个谎言。
勤是补天的,不是补拙的。让勤去补拙,无异于哪壶不开提哪壶,让自己谋杀自己。我不敢想象,若陈景润辛勤补拙去踢足球,博尔特去编电脑程序,吴清源去研究天文,克林顿去救死扶伤……这个世界将会变成怎么一番模样。
人倘不能循天分而动,越是坚持,越是自我为难,自我损耗,最后即便成功也是范进中举式的成功。我们的教育制度偏偏倡导“勤能补拙”,追求“全面发展”,学中医的英文不好不能毕业,工程师记不清主义不能深造,学艺术的要追问牛顿定理。
呜呼哀哉!全面其实是最大的片面。字典燃烧,哲理哭泣,唯有黑暗的愚鑫和狡黠笑得开怀。
我以为,天道酬勤,是天在先,这里的“天”字,既代表青天,也意味个人的天分。人人都有自己的天分,把事业种在自己天分的土壤上,做自己擅长做的事,辅以勤劳,辛勤亮点借鉴浇灌它,风顺雨来,雨过天晴,埋下的种子在微笑。
再说“忍”字。人天生最怕“忍”字,卡夫卡不是说过:
人类因为没有忍耐心才被逐出天堂,因为没有忍耐心,所以又永远无法返回天堂。
人不过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软弱、渺小流淌在我们的血液里、骨子里渴了要喝水,饥了要进食,冷了要加衣取暖,热了要制冷降温。这么娇气软小的生命,怎么受得了天天在“忍”字中煎熬?
在忍耐中坚持,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想逃生,是做不了事的。但没有一个读书人会把天天掌灯读书当罪受,正如没哪位晨跑者会为天天早起而叫苦,因为习惯使然。
习惯既是生活方式,也是内容,在习惯中做事,像风消失在风中,是天人合一的意味,大道无痕的感觉。所以,要把“忍”字写好,最好的办法是养成习惯,让习惯去把这个字抹掉。
人生苦短,路途却漫漫长长,沿途风大波恶,机遇与挑战并肩,诱惑与陷阱同生。你要自卑,更要自信;你要知彼,更要知己;你要辛勤劳动,更要循天分而动。天分是天意,要为天意去执着,不要让勤去补拙。通往罗马的大路只有一条,多一条都是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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