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真相是苦涩的“果”

西边靠近人界交接处的森林里，生长着夜间发着荧光的青蓝色花朵，迷人的色彩和诱人的香气引诱着飞禽走兽靠近，看似无害的美丽花朵，却是嗜血食肉的隐秘杀手。

加叶带着艾斯奥维来到群花下的空地里，坐在山岚吹拂的山崖边的石头上，看着对面群山连绵语重心长的跟艾斯奥维讲起了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艾斯，你接触过堕灵大剑应该也知道了祖先的经历。我们家族故事的复杂性也是跟他那时候做的事情有关。因为祖先违背法则，违反天界所谓的律法被贬入魔界，也因为他的‘罪’，我们家族背负着惩罚性的诅咒。你母亲，也不止你母亲，跟我们家族扯上关系的任何种族，多少都是对我们家族的惩罚。”

“我询问过很多魔界的卜者，也亲自去问过退隐的卜者前辈。他们回答我的总是，所结之果无法改变，除非不再与天界对抗，或是让祖先放弃执念。让祖先放弃执念，这个我们是做不到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断绝跟天界对抗的这层关系，冒着风险把你送去教廷。”

“呵呵呵，天界的人也是很精，后代不能站在魔族这方，作为对立面的祖先就很难对天界动手，毕竟杀死自己后代，也足以让他痛苦。这点上，我很自私，我没有祖先那种格局，也许我的决定对他不利，但是你能活下来，不去经历那种诅咒里的痛苦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

“所以Mamma她。。。”

“阿米拉娜，你母亲她在天界看着你呢。她本是天界使徒里的一名战士，接受任务来接近我的，就跟家族前辈们经历的一样，我也被安排了感情上的欺骗。这个结果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难接受？她本来就没有义务负责疼爱你，因为这只是她受神谕的任务罢了，使徒也不允许拥有人类那些正常的感情。”

“但是，天界可能也没有想到，你母亲是不太一般的使徒。她并没有按神谕的指示把你摁死在摇篮里，因为她真正的对你有了‘亲情’这种感情。她因为违抗了命令，违反了律法，被禁足在天界。我的想法能实行，也得感谢她的帮忙，她私自给你隐藏了恶魔的气息，让你真实身份不被发现，凭借她的使徒身份与人脉又让教廷和骑士团的人照顾保护着你。”

“那如果我们拒绝跟那些执行诅咒的使徒扯关系也不能防止悲剧发生吗？”

“兔崽子，你能想到的，他们比你想到的还全面。你拒绝接受他们可以用百种方式让你强制接受，就算你扯上关系的不是使徒，他们也可以用暴力的方式让你痛苦。你的祖父祖母，就是结束于暴力的方式，而我那年只有八岁。”

“他们甚至会利用我们冰川魔龙的天性进行惩罚。就算你对伴侣没有感情，他们也会利用我们与生俱来对后代的血缘亲情去折磨你。我们虽为凶残的恶魔，但是真的看不得自己子嗣受难。这也许就是我们冰川魔龙作为恶魔的缺点吧。”

“你母亲最终没有对你下手，你才得以活下来。。。。。。我其实明白他们的计划，起初我装作对阿米拉娜没有感情，但是她强制推倒我的时候，我都没料到天界的人对受罚人的丧心病狂程度比起我们有之过而不及。他们并没有人间赞颂的那么善良，对于魔族那也是不择手段的狠心，可能这就是没有正常感情的后果吧。如果说魔族是感情的极端放大，那么天界的使徒就是极致的无情，所有一切‘善良’都是为了完成神谕，只是工作罢了。”

“呃，Papa，我不是想冒犯你。。。我想问你被Mamma推倒的时候不能反抗吗。。。。”

加叶一听自己崽子的灵魂发问清了清嗓子说：“咳咳。。。我。。。我打不过她。。。”

“古德里斯特叔叔说你用法阵很厉害，为啥打不过啊。”

“要不怎么说你笨呢，我私自用古阵法反抗的话，撒旦陛下得片了我喂恶灵。你以为咱自带的阵法能挡得住以一挑百的使徒战士？你可能对你母亲的战斗力有什么误解。她当年可是能把地狱武斗冠军打到跪地求饶的战士，我这个。。。。。。咳咳。。。只能怪我小时候没有好好学体术，毕竟错觉认为法术够用。”

“嘻嘻嘻。难怪小时候Mamma生气的要打我的时候，Papa你都不敢帮我呢。”

“嗨！你个臭小子，那是你自找的，我没理由帮你。让你在人教廷里面捣乱，还用蜡烛烧人神父的袍子，我不一起打你都不错了。”

艾斯奥维想起了那段童年的黑历史，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哦，还有我说过周日休息的时候不能进我屋里，你倒是一点不听，偷偷溜进我房间里，在我睡着的时候剪我尾巴毛，要不是因为宠你，你屁股就开花了。”

“诶嘿嘿，Papa，我不是故意的嘛。”艾斯奥维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对，我怎么没印象了。”

“啊。。。这个。。。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Papa，命运真的是既定的吗？我们真的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吗？”

加叶伸手抚着艾斯奥维的后脑勺说：“现实就是这样无奈。”

“这不公平。我从祖先那看到的人间疾苦，是因为这‘绝对秩序’的规定引发的。可是祖先同情弱者，明明是善举，为什么要受罚？我在教廷环境里长大，都被教育要同情帮助弱者。地狱虽然无序，但是也有自己的规矩，天界为什么不留余地的死板的坚持着‘绝对秩序’？”

“。。。艾斯，我也很想改变这样的状况，但我没有祖先那种伟大的觉悟。正如你所说，‘绝对秩序’也让我的至亲们遭受太多的痛苦。我如今的身份，武力反抗就是代表跟天界开战，背叛故土，我实在也做不到。。。”

“我想祖先应该有办法，只是没有机会实施。”

“也许吧。”

“我倒是有个想法。”

“不，你不能。艾斯你不要管这事，好好在人间活着。”

“为什么不能管？”

“你把堕灵给我。现在带着你同伴马上回人间去！”

“我拒绝。如果都不管，这事谁来管？”艾斯奥维站了起来说，“对，父亲你是保护住了我，但是其他人呢？我也想拯救父亲你跟母亲啊！”

“。。。我还是那句话，剑给我，人回去。”

“父亲！就不能商量商量吗？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没有商量。我话不会说第三次。”

“艾斯！别逼我动手。”

“别想要我交出来，除非杀死我。”

“。。。”加叶沉默着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拿出大剑插在地上的艾斯奥维，叹了口气后说，“好。”

加叶右手一甩，凝结出一把冰刃，架着刀，做出了备战的姿势。

艾斯奥维紧抓着大剑，怒视着眼前的加叶，赌气似的阴着脸。

加叶出刀直向艾斯奥维，刀光划过之处，空气都凝结成了透蓝的冰晶。父子俩有着同样而类似的冰刃技能，但效果却大不相同。加叶的冰刃因有自身强大魔力的加持，比艾斯奥维的更为寒冷，凝结出的冰晶拓宽了刀的攻击范围，不用过于近身就可以伤到目标。

艾斯奥维挥着大剑跟加叶互拼着弧形剑气，加叶只用冰刃就能划出无数条拖着冰晶尾翼的剑气。加叶的剑气形成了一道不断向前推移的冰墙，击碎了艾斯奥维对向而来的剑气，艾斯奥维只能横剑格挡。

剑气虽然来势猛烈，数量繁多，但胜在艾斯奥维天生抗打，加上大剑的辅助防御，加叶的攻击并没有击破艾斯奥维的格挡。

加叶飞出右手的冰刃，左手又凝结出一把冰刃，朝着艾斯奥维防守薄弱的地方刺去，艾斯奥维及时反应过来，挡住了险些刺到自己的冰刃。加叶又飞出几把冰刃，艾斯奥维也飞出冰刃去拦截，两种相似的冰刃撞到一起都断成了两节，四处飞散，跌落在地后化为尘埃。

艾斯奥维跟前长出蛇一样的冰晶，不知道何时加叶使用了法阵，地面上结着一层霜。古德里斯特说得不假，加叶使用法阵炉火纯青，启用都是瞬开，定位都不需要冰刃协助。

艾斯奥维无论躲到何处都没法摆脱加叶法阵的追踪。艾斯奥维不得不腾空闪躲，在空中趁着攻击的间隙反击回去。

“艾斯，别胡闹了，听我一言。”

“不，你打赢我了再说。”

“。。。唉。。。翅膀长硬了不听话了。”

说着加叶使着禁锢法阵配合着冰刃的攻击，像抓泥鳅一样的在抓捕拦截着四处乱蹿的艾斯奥维，冰刃如密集的飞箭一样一股脑的集中飞来。艾斯奥维大剑一甩，冰刃被挡了回去，顺带着甩出来的剑气，原路弹反了回去，加叶伸手立着冰盾挡住了反弹回来的攻击。

荧光蓝花丛被父子俩打斗的动静弄得花瓣乱飘。打急眼了的两人在花丛里，还化作龙形开始扑咬起来，只听见幼龙的嗷嗷声，艾斯奥维被加叶咬着头按在地上，手脚还沾着禁锢法阵的冰晶。

加叶整条龙压在艾斯奥维这条幼龙身上，按着艾斯奥维喘着气，使劲不让艾斯奥维翻身回来。艾斯奥维被龙牙齿咬破皮肉，疼得一直甩着爪子发出幼龙的嗷嗷叫声。

累得不行的加叶，使出了最后的劲揪起艾斯奥维的后脖颈，把幼龙甩到了山崖下的平地里，然后加速冲刺跟着飞下了山。落地前加叶又咬住幼龙，把艾斯奥维又按在了地上。

艾斯奥维想反咬着加叶，一直扭头试图去咬中任何地方，爪子也没闲着去抓挠。

“呃。。。怎么还是打起来了。”云若霖看着一大一小的龙在前面平地扭打在一起，幼龙时不时嗷嗷叫着，不由得扶了扶额。

“父亲大人！艾斯！别打了，别打了。”雪儿连忙跑上去劝架。

“兔崽子，输了吧？该回去了。”

“。。。我可没输。。。”说着艾斯奥维用力挣脱了加叶的束缚，被咬住的后脖颈皮肉扯裂开，一声惨叫后，艾斯奥维忍痛反咬按倒了加叶。

血顺着艾斯奥维的后脖颈流到了胸前，加叶余光瞥见了流淌着的血，此时加叶却闭眼躺着，不作任何反抗。

“唉。。。你走吧，带着堕灵离开吧。。。但能不能最后一次听我的话，只要你离开魔界，其他的。。。由你去吧。”

“父亲。。。请允许我再叫你一声Papa。。。或许我们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能见面了。”

“。。。嗯。。。无论如何，别再来魔界找我。。。我没你这儿子。”

“呵。。。好。我走！我马上走！”艾斯奥维松开加叶，化作人形头也不回的朝着交界传送法阵走去。

“大小姐，我们走吧。”

“艾斯。。。。。”云若霖看了一眼身边的加叶跟雪儿，转身跟上艾斯奥维走出了魔界。

艾斯奥维跟云若霖消失不见后，加叶崩溃的呜咽起来，忍了很久的情绪像决堤的岸，被抵挡不住的悲痛潮水冲垮。

“呜呜。。。这兔崽子。。。呜呜呜。。。雪，我是不是显得太无情了。。。”

“父亲大人。。。雪儿知道你的苦衷。也是雪儿不好，我。。。不该去找少主的。”

加叶翻身抬起龙头望了望交界处的传送法阵说：“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就过去了。。。至少，提前结束地狱灾难的时候到了。。。雪，跟我去一趟血族领域。”

艾斯奥维跟云若霖走在传送交接点的森林里，憋了一肚子火，一言不发的艾斯奥维快步走着，云若霖也加快了步伐跟上艾斯奥维。

“哎哟，你慢点走。”

艾斯奥维突然停下，云若霖又差点撞上艾斯奥维。

“怎么了，你还在生气呀。”

“。。。。。。”艾斯奥维回头看着云若霖也不说话，然后扭头又继续走着。

“你说句话啊。”

云若霖这回有了防备，在艾斯奥维停下脚步的时候，提前停下，终于没有撞上了艾斯奥维。

“大小姐，你就让我安静一会儿吧。我现在。。。嗯？”艾斯奥维双手插兜，话还未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金色饰品。

云若霖也很奇怪艾斯奥维为啥从兜里掏出东西，一看那个饰品的图案，倒着的五芒星里面有六个红色宝石镶嵌在眼睛样式的掐丝底盘里，五芒星的角上连着金色的链子。

“哎，艾斯你别生气了。看得出来你父亲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

“。。。”艾斯奥维看着手里的倒五芒星饰品，嘴唇微启，张口无言。

“他是真的爱你才不得已这样做的吧。”云若霖拍了拍艾斯奥维的肩膀说。

“。。。嗯呵。。。大小姐我不太舒服。”

“先回去再说吧。我跟你去走走散散心，还是说你想吃啥？我出钱。”

江边餐厅的一个桌子上摆着各式面包甜点，云若霖给艾斯奥维递过一个刚出炉的焦糖布丁。云若霖吃着牛奶面包，艾斯奥维手托下巴看着旁边的江面。

“刚烤出来的，很香，你不吃吗？”

“我不吃。我吃这个就好了。”艾斯奥维放下托着下巴的手，拿起勺子碰了碰面前的焦糖布丁，铲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然后一手扶着下颌，一手拿着勺子柄，咬着柄端向下的勺子又陷入了沉思。

一只手搭上了艾斯奥维的肩头，艾斯奥维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迅速侧身准备要擒拿，一看是一名戴着墨镜梳着背头，穿着西装工服带着黑色领带的人。这人掏出了一个证件，出示给艾斯奥维。

熟悉的证件标志，熟悉的工装，只是标志下附带着“审查组”的字样。

“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要带人去哪？”云若霖放下手中的食物说。

“大小姐，不用担心我。”

“艾斯，你还会回来吗？”

“也许会吧。”

夜妖领地加大了封锁管控力度，原本只是限制了通往火狱的路经，现如今是全城戒备。

瓦莉莎在宅邸里听闻火狱的事，心里暗自高兴，心情愉悦的整理起桌子上的插花。

宅邸的门被推开，努哈兹一进来就拉起瓦莉莎，把瓦莉莎按在了桌子上，一手掐着瓦莉莎的喉咙。

“瓦莉莎，你说实话，那天你到底跟谁见面了？！”

“。。。呃。。。放。。放开我。。呃。。。”

“你说还是不说？！”

“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呃。。。这本就不该属于我们的。。。祖奶奶不会赞同你的。。。呃。。。”

“你懂个什么玩意！回答我的话！”

“我。。。我不会说的。。。”

“瓦莉莎，起初我对你手下留情是看在你是我妹妹，是莉莉丝家族的大小姐。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你让我现在如何是好？”努哈兹把瓦莉莎拉起来，凑近瓦莉莎说，“你倒是高兴了，你情人越狱，你哥要死在这里，你明白不明白？”

“我跟加叶不是那种关系！”瓦莉莎愤怒地朝着努哈兹大喊。

“不是那种关系？当年让你拦截加叶的时候，你为什么放过他？”

“因为哥，你根本就是错的！这不怪其他人。”

“我错了？为家族争取应得的也是错了吗？”

“祖奶奶虽然怨恨祖爷爷撒旦陛下，但她并不是想复仇！她跟祖爷爷翻脸不要权利地位是自愿的，不是祖爷爷逼她的！”

“瓦莉莎，事到如今还替着外人说话！你还是不是莉莉丝家族的人了？！你还叫他祖爷爷？就他对我们家族人的态度，你还能叫的出口？”

“哥，你别在犯错了！你为家族争取应得的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瓦莉莎！”努哈兹怒火猛的冲上了头，把瓦莉莎按在桌子上，死死掐着瓦莉莎的脖子，“事到如今，我死之前，也不会让你活着！是不是听说火狱劫狱事件后很高兴？呵呵呵。。。我今天就让你从喜悦走向死亡！”

“哥。。。哥！。。。呃。。。呃。。。”瓦莉莎挣扎反抗着努哈兹对自己的啃咬吸食，“放。。。放开我。。。呃。。。啊～！”

“是不是心里还期望着见那臭小子一面？没有机会了瓦莉莎。。。”努哈兹张口撕咬着瓦莉莎，从脖子吸食血液啃食血肉，一路撕咬到腹部，瓦莉莎上半身已经被咬破得不成形状，一丝一丝的肉挂在仅有一点皮肉连接的身体上。

“啊。。。啊。。。。呃嗯。。。”瓦莉莎无法反抗，只能痛苦的呻吟着。

“再见了我的妹妹。”努哈兹整个人扑在瓦莉莎身上，身体忽然变成一张巨口，覆盖住瓦莉莎一口吞下。

“呵呵呵。。。哈哈哈。。。”努哈兹吞下瓦莉莎后，忽然发出愉悦诡异的笑声，“哈哈哈。。。瓦莉莎，到死，你也是属于我的。。。呵呵呵哈哈哈！”

古德里斯特正在休憩园林里看着投影平板里播报的新闻，急讯播报着火狱劫狱事件，正端着酒杯喝一口的古德里斯特差点呛到了。放下酒杯就一脸震惊的说了个：什么？

正当古德里斯特还在惊讶之余，门外翅膀扇动的响声引起了古德里斯特的注意，伸头一看，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邻居老友就落在了休憩园林门外。

“我没看错吧？！”

“你确实没看错。别来无恙啊，古德里斯特。”

“大冰碴子你还真跑出来了！”

“怎么，你不希望我跑出来？”

“这哪儿的话。”古德里斯特顺手倒了一杯酒然后递给走过来的加叶。

“我现在还不能陪你，等处理完事情后，陪你喝多少酒都行。”

“诶，你崽子呢？小冰碴子有点本事啊，这都能把你捞出来。”

“他回人间了。”

“嗯？不对，我怎么看你一脸悲伤的样子。”

“有吗。。。。。。”

“嗨呀，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了就是，何必为难自己闷在心里。”

加叶深吸一口气后长叹说：“呵。。。命运。。。”

“是你赶走他的吧？”

“嗯。不然就以他那个性格，跟黏黏怪一样贴我身上。现在我没有更多精力去看着他。”

“嗨～我也明白你们家族的事。去人间比起留在魔界这个破地方，确实是更好的选择。不过，你就真的忍心留他一个人一辈子在人间？”

“我没有办法，这是我能做到的，对他最好的保护了。”

“嗨哟，你有点低估你儿子水平了，过于不信任他的能力。这崽子拿到你的剑，不用自己能力都能把我打得很疼。说个难听的，他体术可比你厉害多了。”

“唉，千算万算还是阻止不了兔崽子，我特意修改的密码。兔崽子其实很笨的，但是聪明总是莫名其妙的随机运用，居然能破解出来。”

“那你的剑呢？”

“给兔崽子了。”

古德里斯特看了看加叶，发现他经常戴着的东西不见了，于是问道：“供魔手链呢？”

“丢了。”

“蒙我呐？给小冰碴子就直接说了吧。关心自己崽子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古德里斯特喝了一口酒后继续说，“你怎么来我这了？”

“我需要你帮忙。”

“我说过我不参与那些放屁的权利斗争的。”

“你不想帮的话，估计往后没人陪你喝酒了。”

“真是头疼啊。但是我这啥用都没有的边境落魄皇亲贵族地方官能帮上什么忙呢？”

“我的古阵法需要你血族血脉的协助。”

“你不会想。。。但是这很冒险，控制不好就很难收住了，对血族夜妖一脉压制性极强，无辜的血族夜妖估计会被波及。”

“我自有分寸。”

“唉，我可以帮你，但是别说是我帮忙的，不记名，我可不想被人关注，也不想惹一身麻烦，更不想看大审判长气得对我呲牙。”

“他不是你表亲吗？怎么如此烦他？”

“表亲？我没这表亲，把我赶过来的人算什么表亲？”古德里斯特摆了摆手又说，”罢了罢了，在这小地方做个无忧无虑的地方长官还挺好的。”

“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让你做不情愿的事。叛乱结束了，我一星期都随你喝酒。”

“你说的啊，到时候可别半路溜号。”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努哈兹估计应该在集结兵力备战了。我们也得提前准备一下。”

主城区外的荒原集结着一众魔导军，领头的阿芙黛娜号令各方队严守四周。努哈兹坐在主殿的王座上，一手撑着头，一手用指尖敲着王座的扶手。

阿芙黛娜看到远处走来一个身影，浅蓝长发和黑白主色的风衣随风飘动。阿芙黛娜命令后方军队进入备战状态，上前几步拦截前来的不速之客。

“站住！前方禁止通行。”

“。。。呵呵。。。我可没说我要过去。”

阿芙黛娜定睛一看，马上变了脸色说：“火狱重犯自投罗网，给我抓住他！”

加叶看着面前举着武器的一伙魔导军轻声笑了一声说：“。。。呵。。。最好都一起上。恐怕单单几个人抓不住我。”

“大胆狂徒，出言不逊。都给我上！”

守在后方的一排军队听到下令一拥而上，长枪长剑密集的排布着冲刺而来。加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脚下一个蓝色法阵以加叶为中心铺展延伸，直到覆盖了面前奔来的军队。黄土色的荒原瞬间一半变成的白蓝色的冰原，军队奔来的路径都被冻结出了一簇簇冰晶。像石笋一样的冰柱拦截冲刺的军队，躲闪不及的士兵被尖锐的冰柱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