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小黑就在了。我记不起它的样子,只知道它是一条黑色的狗。脑海中依稀闪现它生活中的几个片段。但它走时的情景,我难以忘却,久久不能。
小黑一直陪伴着奶奶,与奶奶感情很深。那时年纪尚小,对小黑没有太深的感情。它真的是很可爱,有灵性的生灵。
都说,狗是最忠诚的动物,对喂养它的人有情有义。小黑真的很忠诚。
穿梭在时光的隧道里,往从前慢慢走去。村庄静静地伫立在那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奏唱着古老的歌谣。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你出生时,就在那儿了。那亲切熟悉的地方,故土。
每一个人都是在慢慢成长,慢慢长大的。这就是生命吧。
后来啊,我知道了“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读着读着,想起了从前那个夜晚温馨美好的画面。
下雪了,雪纷纷扬扬地飘落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飘落,地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那个下着雪的夜晚,奶奶踏着雪正往家赶。雪还在下着,她的衣帽上落满了雪,白茫茫的,真是风雪夜归人。小黑站在雪地里,等奶奶。它真的很有灵性,难道知道奶奶要回来了吗。它站在雪地里,望着远方,黑色的尾巴上落了雪,它晃动晃动,抖落雪。
小黑虽然叫小黑,但它年纪已经很大了。小黑,精神不是很有活力,走路慢慢的。奶奶去哪儿,它紧紧地跟随着,形影不离。
雪纷纷飘落,雪落下的声音悄无声息,羽毛般轻盈。奶奶往家走着。近了,近了,我看见奶奶了。小黑往前慢悠悠地跑去,迎接奶奶。
奶奶的深红色毛线帽上落满了星星点点的雪花,白荧荧的。看到小黑,奶奶笑了。小黑跟着奶奶往家去。
寒冬腊月里,大家都待在家里。炉子上的炖着的肉“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天很冷,呼一口气都是冷噤噤的。窗户玻璃上结了冰花,晶莹剔透。我们围在屋子里取暖,炉子上的炭火烧得正旺。奶奶会舀几块肉给小黑吃,吃剩的骨头都是小黑的。冬天里,吃点儿热的,整个人都暖和和的。小黑安静地在一旁吃着骨头。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冬去春来。老一辈的人说,春要捂。我们还穿着棉衣棉鞋。小黑的睡窝里,加厚了稻草。奶奶去哪儿,它紧紧地跟着。小黑年纪大了,双目松弛,没有从前的活力了。它静静地躺在那儿。
迎春花开了,本是姹紫嫣红满园春色。可是,桃红柳绿,春光无限好。花开得正好,不幸的号角即将吹响。
婶婶要过生日了,她想办得热闹些,宴请了许多人。
那日的午后,蓝天白云,阳光盈盈。微风拂动,河面上泛起了涟漪。
春日的明媚,流淌着。绿野平畴一望无际,田间零零落落农人的身影。田埂上的小野花开得海海漫漫的。
奶奶和我,还有小黑,走在路上。我们要去婶婶家吃席。奶奶那时腿脚很灵便,走路轻快。南来北往,马路上车辆络绎不绝。遇上个熟人,奶奶都要搭话。就这么,走着,走着,就到了。
婶婶家,来了许多人,闲闲地说着话。灶台上忙活着。一团热闹,一团喜庆。婶婶很高兴的样子,眉开眼笑。
开席了,大家陆续落座。他们夹着菜,喝着酒或饮料。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奶奶四处忙活着,给小黑吃了许多肉骨头。小黑吃饱了,到阴凉处找了处地方睡觉去了。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有人满面红光。
席间已是杯残炙冷,宾客们要回家了。
他坐上卡车,准备启动,不幸发生了。奶奶还在找小黑去哪儿了。它躺在卡车下面睡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轧死了。小黑走了,一团血淋淋。它走得安详吗。小黑走了,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死了一条狗而已,找个地方埋了就好了。
小黑永远地走了,被轧死了。它没有等到,自然规律,生命终结。我不知道,它走得是否安详,眼睛有没有闭上。
它真的是一条很可爱的狗,那样忠诚,充满灵性。它静静地走了,停留在那个午后。阳光灿烂地照耀着。
它陪伴了奶奶很多很多的日子。它黑色长长的耳朵垂挂着,枕在地面上,晒太阳。它的年纪很大了,牙齿也没有那么好了,慢慢地嚼着骨头。
小黑走后,我想奶奶是难过的,落寞的。只不过,我记不起她那时的样子了。
阳光灿烂地照耀着。小黑要走好啊。
那时年纪尚小,对小黑没有太深的感情,但忘不了。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
有时候,奶奶会提起小黑,叹道,那么灵敏的一条黑狗。伴着无声的叹息。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小黑已经走了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