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归处是敦煌》是樊锦诗先生的自传,而且是“唯一的自传”。先生被誉为“敦煌的女儿”,称为先生表示尊敬。小心翻开,细细品读,这就不是一本自传,通篇13章,仅3章写下了关于自己的事,其余都是敦煌还有敦煌人。如果说,这是一本自传的话,那么就是百年敦煌人,千年敦煌的自传。敦煌的女儿,多么美的名字啊,既有中华文明孕育千年敦煌的美,更有中华儿女勤劳、坚韧、智慧、纯朴的美,小小的肩膀担起第三代敦煌人的重任,为保护、传承、发扬敦煌做出了毕生的奉献。
敦煌,依汉语解释为“敦,大也。煌,盛也。”,而依据敦煌考古和史料证明,敦煌极为可能是当前少数民族称呼的音译。通过读这本书,对敦煌有了更为深入和专业的了解。精美壮观的壁画虽然已经斑驳,但掩不住灿烂的中华文明;莫高窟外猛烈的戈壁风沙,撼不动敦煌女儿的初心使命。
通过这本书,让我们更加了解了敦煌莫高窟,她的创建始于公元366年,迄至14世纪,期间连续建造时间达千年之久。莫高窟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的佛教石窟艺术圣地,至今在1700多米长的断崖上保存了735个洞窟(包括南北两区),45000平方米壁画,2000多身彩塑。世界上没有另一处佛教遗址有如莫高窟般绵延千年持续建造,又保存有如此丰厚博大的艺术和文献珍宝。这就是让“敦煌的女儿”樊锦诗如此魂牵梦绕的原因,其实,这也让每一个中国人都有底气的文化积淀。
通过这本书,我知道了考古学中不仅仅是挖古墓,还有城市考古、宗教考古、洞窟考古、平原考古等等;我懂得了考古最为可贵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文字、经卷、绘画。更让我了解了,敦煌历经千年,曾经接待过安息、大月、康居、大宛、罽(ji)宾、乌弋山离等二十多个亚洲国家的使节;还有高僧安世高、支谦、康僧会、竺法护、鸠摩罗什,以及法显、玄奘,也是汉代张骞出使西域的必经之地;这里还有汉文、梵文、于阗文、粟特文、回鹘文等多种文字的经书和经卷;这里还曾是佛教、印度教、基督教、藏传佛教等等多个宗教的集散地。更为重要的是,让我了解了罗振玉、王国维、陈寅恪、张大千、向达、常书鸿、段文杰、季羡林、潘重规、饶宗颐等艺术家和敦煌人,用不懈的努力和坚守,历尽自己的智慧才干,洗刷着“敦煌在国内,敦煌学在世界”的屈辱,为保护敦煌,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贡献了力量。
樊锦诗先生被誉为“敦煌的女儿”,不曾因为她生自敦煌,正因为她的心灵归处是敦煌,敦煌是她一生的选择,这种选择面临着人生的灵魂拷问,是选择江南水乡舒适生活还是西北大漠荒凉环境、是选择母慈子孝天伦之乐还是生子无养夫妻分居19年、是选择安逸工作平淡生活还是璀璨敦煌心灵家园,这些拷问有些是不合乎人情,而且是人之常情的选择。但是,樊老依旧踏着前辈敦煌人的足迹,初心不改,秉炬前行,用青春选择了坚守。
曾仕强先生曾经把人分为三等:三等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中等人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上等人做上天要你做的事。到底想做什么样的人,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宰,只是人与人确有不同罢了。读着《我心归处是敦煌》,让我懂得了始终如一的人格力量和人性光辉。
一生只做一件事。在千年敦煌的面前,在波澜壮阔的历史文明进程面前,一个人一生只做一件有利益祖国和人民的事,就已经足够了,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能做这一件事都是奢望。还要有习总书记所说的“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笃定和执着。其实我们身边也有很多这样的前辈和榜样,樊锦诗先生让我不禁想到了刚刚离开我的袁隆平,还有执着于青蒿素的屠呦呦,还有很多我们身边最为平凡的逆行者和我们公安战线上默默奉献一辈子的战友,细细品味他们的事业和人生,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一生只爱一个人。樊锦诗先生和她的先生彭鑫章先生给我们每个人的爱情观和家庭观上了一课。有时候我们在关注一个科学家或是艺术家的时候,他们的学术贡献成了主要方面,情感生活往往很少关注。读着这本书,从细枝末节中找到了樊先生和彭先生的爱情和家庭生活,两地分居19年,最终彭金章为了樊锦诗放弃武汉大学教授的职务,也到敦煌共同生活,这是对爱情最好的诠释。而且,彭金章先生从头开始学起,毅然担起莫高窟北区考察的任务,最终完成学术巨著,为研究敦煌做出重大的贡献,这其中难道没有爱情的力量。
给自己的心灵找一个家。复旦大学王德峰教授曾经说过,中华民族的精神,源自这个民族对生命情感的体验和表达,这也构成了民族精神的实质。作为浮躁的我们,如果要给自己的心灵找一个家的话,应该在哪里找呢?肯定是要给自己的心灵找一个温馨、祥和、安静、有丰富营养的地方,这个地方在哪里呢。其实就在中华民族精神之中,这里有永远炽亮的民族精神之炬,这里有诗词歌赋的森林,这里有5000多年文明传承的江河,这里有无数文字、医药、艺术、智慧的草原,还有无数英雄伟人留下的高山,让我们心灵得到安宁。樊锦诗先生确然找到了心灵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