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8月份开始,单位大门口来了一个中年妇女,中等个子,长头发,梳理的不是很整齐,连衣裙,很旧的老款了。皮肤有点焦黑。一开始我去门口拿快递,看到她,以为是过来有事等人的,可是连续很多天,我经常看到她,站在传达室屋檐下,一动不动,背部挺直。不由问了门卫,门卫看着她的背影,用手指头指了一下脑袋。
“哦”,我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有一次听她说话,蛮正常的啊”。
门卫一副我不明事理的样子,“你要跟她说超过三句话,你就知道啦!“
今年的夏天特别炎热,她一天不拉地来,门卫说,每天早上7:30来,11:30不到回附近的家吃饭,1:00左右就来了。也不闹也不吵,把这个事情当成上班来做。耳朵里有一搭没一搭听到,据说没了工作,所以来政府要工作,渐渐也就不提这个事情,只是不动神色地来和走。其他人来,无非是来门口堵领导,可她也不堵人,也不找人。
中秋过了,天气有点凉了,她加了一件褐色的外套,头发在风中有点凌乱了。我从门口经过,正好看到门卫班长在巡逻,就问他,怎么解决,就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班长无可奈何,摇摇头,说,她妹妹就在我们机关里,劝过很多次,都没用,以前要乱跑,要乱骂人,现在消停了,她妹妹就打了招呼,所姑且让她在那儿耗着吧,至少不在外面乱跑。我说眼瞅着就憔悴了许多。班长说,能不憔悴吗,她每天站八个小时,不喝水,不说话,比我们累啊。班长又说,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以前在超市酒店都工作过,现在也不工作了,女儿在北京机关工作,生生被她折腾回来,现在工资都没有了。
每天看她站在那里,两脚靠得紧紧得,很笔直得站姿,看得出来,工作经历给了她有素训练。也能看出她的拘谨。不知怎的,眼前浮现出小时候看的电影《祝福》里祥林嫂的模样来,穿着青灰色的对襟衣服,双手拘谨地放在前面衣服下摆处,神态很相似。
幸福的女人各有各的幸福,不幸的女人何其相似。不知道冬天来了会是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