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禾子知道青木一直很满意眼下的这套别墅。他不止一次地对禾子夸耀过它。据他说这是二战期间一个德国人在日本时候建造的,造价十分高昂,工艺就更不用说了,对每一种工艺的精益求精本就是德国人特别值得夸耀的精神。虽然从明治时代开始至今将近有百年历史了,但德国人的技术还是值得信任的。听说哪怕是下水道的一个零件坏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后人们依然可以在附近找到需要更换的用防水布打包好的备用零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下水道”三个字的时候,禾子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她不由得整个人僵直了身体,青木察觉了问她:“怎么了,亲爱的?”禾子愣了愣,赶紧说:“没啥?你这房子也太大了,有些冷。”青木听了,赶紧起身去壁炉边添材。火已经烧得很旺了,把禾子的脸暖得像苹果般红扑扑的,可是禾子的心里一直拔凉拔凉的。青木才不管这些,看着秀色可餐的禾子,饿虎扑食般地扑上去了,禾子只好暂且抛开心中的不安,乖乖就范。
第二天,禾子一早和山田请了几天事假,她想与其坐着想东想西,不如趁着有些端倪行动起来。于是到了别墅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来到洗手间里,打开洗手池上的水龙头,想了想又打开浴池的水龙头,然后拿起青木的棒球棍,狠狠地敲了好几下水管,看着水波开始层层荡漾开去。接着她开始数时,大约过了三十秒,水波停了下来,禾子的双眼死死盯着洗手池里的水波看。果然,过了几分钟,水池里的水波再次荡漾了起来。禾子明白了,自己的推测没有错,在这个别墅的深处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有个人躲藏在那里,而且她有可能就是不见许久了的大岛敏佳。想到这里,禾子的周身不禁打起了寒战。
等到水波停下来的时候她凑近下水口对里面喊:“有人在里面吗?”她的话音刚落,水波动了起来,急促而破碎。禾子的内心一阵狂喜,她很高兴找到可以沟通的方式,她已经成功迈开了第一步。她又对着下水口大声问:“是大岛敏佳吗?”水波又晃动起来。她接着问:“是青木把你关在那里的吗?”禾子等了许久,水波没有动。她明白也放心了,自己没看错人。于是她又问:“是你自己把自己藏起来了吗?”水波缓慢地晃了晃。禾子正打算一鼓作气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青木去了又返,原来东京突降暴雨,所以他在那边的演奏会只好临时取消了,他只好回来了。禾子只能先把池子里的水都放掉,再伺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