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喜欢吃米粉,长大了依旧爱吃。
小的时候条件不好,经常没得吃。只有特殊的日子或者上街采买偶尔能吃一两回。上学的时候,同桌的小男孩早上总是有米粉吃,白白的米粉滑溜溜,香喷喷,盖上各式各样的码子,我简直要馋死了。只好一边默默吞口水,一边借喝口水解解馋,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
有时候生病了,胃口不好,家里人心疼我,一边挂水,一边能有一碗粉儿吃,食欲不太好的我能把汤喝干净了。那时候傻傻地觉得,米粉就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了,自己馋粉儿就像莫言馋猪肉馅儿的饺子一样,简直成了一种执念。
后来生活越来越好了,家里也能经常吃得起粉儿。到了高中,高三的我几乎每天都要嗦一碗粉儿,尽管并不太好吃,但我好像养成了一种习惯——不拘什么码子浇头,只要吃粉儿就感觉到满足,能管一个上午的那种。每次下课,我总是以飞一般的速度冲到食堂一位大叔的窗口打满满一碗米粉。热乎乎的米粉顺着食道滑下去,填报了胃与空虚,让人感觉心尖都踏实而温暖,每一个根神经都熨烫妥帖,久违的轻松与满足。到食堂嗦粉儿也讲门道,有的师傅打的多一点,有的阿姨手有点抖,要想吃好吃饱,眼光就要老道,经验就要充足。在学校混得久的老油条一定是排在最爽快的师傅那一队。到后面基本上学生们就知道其实队排得越长的师傅手越稳,打得越多。我自然是个中老手,以至于到后来,师傅看见我,都不消我说,直接打满满一碗猪肉粉递给我,师傅也摸熟了我的习惯。嘿,日子久了,都吃出感情来了,有时候来得晚了,他还会特别问一句。后来离校的时候特别不舍,不知道那个胖胖的和气的大叔还记不记得那个贪吃又猴精的我。
读大学的时候,离家里也远了,有时候就很怀念那一口粉儿,也不知是口腹之欲,还是眷恋那温暖,回忆太温情。我还是爱隔三差五早早的起床嗦粉儿,好像一种生活特定的仪式感,米粉热气腾腾的,氤氲得人眼镜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