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印象最早的灶是烧蜂窝煤的炉子。开口和脸盆一样大小,和油漆桶差不多高,别看它小,可“管用”了,能从早上一直利用到晚上。早上生好火做完早饭,就可以把中午要炖的食材放上去。中午做完午饭,就可以拎一壶水放上去烧。如果实在没事可做,就把底下的风门关上,这样就可以延缓煤的燃烧,加长利用时间。有时候,到晚上睡觉时煤还没有烧完,就关上风门,第二天一早起来还有火哩。
这炉子虽然好用,但是生火不容易。要让它烧起来可得赔上“眼泪”。不论外公外婆用刨花、柴禾,还是用沾煤油的布条,总会被熏得“潸然泪下”。所以,每天早上,区公所那排做厨房的平房总能看见得意洋洋的浓烟,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而且每间厨房的装饰都是一样的,墨黑色,24K纯黑的那种。
我和表妹最喜欢的家务就是搬蜂窝煤和倒煤渣,因为可以和煤亲密接触。将手指插进蜂窝煤,任那独一无二的冰凉的粗糙的触感在手心蔓延,然后举起来,两只手上下合起来,拿着煤就跑,比赛看谁先到厨房。当然有时也有运输失败的案例,免不得会被大人骂毛手毛脚,做事不小心。踩煤渣就更好玩了。将一堆煤渣倒在地上,运气好的时候还会有一两个未散架的蜂窝煤,轻轻地将脚放上去,然后突然发力,再来一场“群魔乱舞”,便在酥脆声中收获了破坏所带来的满足和一双“奶奶灰的潮鞋”。这是专属于我们的乐趣。直到现在,我看到煤,仍然条件反射般地想去摸一摸,踩一踩。
后来,移民搬迁,到了新镇,家家户户都住上了公寓式的套房,用上了液化气罐。再也不见生火的浓烟和“眼泪”,也再没有24K纯黑装修的厨房了。外公总爱说,“现在这个灶就是好,随用随打火,再不像以前那样还要费劲地生火。而且这个火随时都可以调大调小,炒的菜都比以前好看、好吃些!”对于从来没有成功地生过火,并且还要学做饭的我和表妹那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啊。自从用了液化气,我们对做饭再也不抵触了,炒菜水平那是直线上升。
“好是好,可是贵啊,一罐气一个月都烧不了,差不多要抵以前半年的煤钱了。”家里的财务总监——外婆说道。“妈,这你可不用担心。县城都用上天然气了,直接用管道送到家里,气罐都省了,而且很便宜,一个月可劲烧也就二十来块钱。很快,我们镇上的管道设施完善了,我们也能用上了。”舅舅说道。
等到用上了天然气,外婆再也不唠叨燃气费用时,我和表妹的厨艺可以“养活”自己时。舅舅工作调动到了县城,表妹和舅妈也就一同去了县城。我也回到了父母身边。
再后来,外婆搬到了舅舅家,我们一家也搬到了县城。在添置厨具时,导购告诉我们,一定要买聚能灶,火力非常强劲,而且节能,烧一壶开水要比一般的灶少用三、四分钟的时间。酷爱做饭的爸爸那是两眼放光,立马就买了。年三十在我家吃团圆饭,爸爸傲娇地端出菜品,说:“快点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是不是回潮了?我以前跟你们说是灶差了,火力不行,跟不上我的水平,你们还不相信,你们今天自己尝,我的手艺是不是差了?”
“好吃,好吃!“
“嗯,特别好吃,比外边馆子做的都好吃!”
“就是,就是,以前的灶差了,显不出水平。”
我们所有人一致点头称赞,有味道确实变好的原因,但主要原因我觉得可能是大家都害怕如果把唯一的厨师得罪了,明天谁做饭呢?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小家,我先生也爱做饭。在添置小家“装备”时,我们一致选择了集成灶,上边是聚能灶,下边是多功能烤箱和消毒柜。这样的装备既省地又省时。
女儿出生后,全家人都来探望。我先生做主厨,爸爸做帮手,没多久就做好了一大桌菜。外婆见了,说:“现在做饭可是快多了。以前用土灶的时候,这一桌菜可是要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做起的。”“当然了,现在有专门的炖煮锅,有烤箱,烤箱还带有蒸笼的功能,还有专门烙饼子的电饼铛。什么温度、时间都可以设定。我跟你说,奶奶,虽然我不经常下厨,但我手艺那也是杠杠的,也能分分钟给你们做一大餐。”表妹挥动着筷子霸气地说道。
“现在这些东西都普及了,做饭确实方便快捷,以前普通家里哪有这些嘛,有个电饭锅就不错了。”爸爸对此也深有感触,这些厨具也大大提升了他做饭的水平和速度。“现在我们国家各种各样的技术都越来越好了,造出来的东西又好用又便宜。我们的生活只会越过越好的。”我先生也说了起来。
我们的国越来越好,所以家的生活才会越过越好!家的生活越过越好,不正是国越来越好的证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