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难过年年过，一晃，离家两个多月了。天一天比一天冷，杨穆表面上笑着，不过他心里的苦谁知？绝不能让琼琚在这破房子里过冬，他心里暗暗发誓道。
天还未亮，杨穆就出去找活了。这两个多月，他就是这样在县城的大街上徘徊，随机的找些活干，然后换些粮食，有时还能换点钱。也就是靠这些粮食这些钱，两个月，琼琚与杨穆饱一顿饿一顿的挺了过来。
天冷的有些快。杨穆清晨出去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层白色的物体附着在建筑物上，下霜了。他吞着云吐着雾，走在大街上。
漫无目的，或者说生活就是目的，只是如何生活，他还不知道。
杨穆坐在了路边，看着人来人往，而自己却无所事事。他有点讨厌这个社会，讨厌这个只能给本地人生活却让外地人不死不活的地方。
生活，是一场艰辛的探索。
这时，一个40多岁的男人走到他身边。
“小伙子，外地来的？”
杨穆点了点头。
“外地人不容易啊。这偌大的地方却无立锥之地，难，难。”
“叔，你咋知道我是外地的？”
“我咋知道？”男人笑了。“我早晨上班，经常看见你在这大街上转悠。这城里住着的，一般都到政府分配的单位上班，哪有你这么闲的。”
杨穆笑了。“是啊，哪有我这么闲的？”
“小伙子，别气馁，人不能被日子逼死。这受苦的日子会过去的。”
“但愿吧。”杨穆叹了口气。
“就你一个人在城里闯荡？”
“还有一个，我媳妇。”
“你媳妇？”
“嗯，这几个月下来，她没少受罪。”
“这天越来越冷了，你们有住的地方吗？”
“搭个窝棚，不过肯定不能过冬。”
“唉，在家呆着多好，何必出来受罪呢。”
杨穆又叹了口气。“叔，我也不想这样，不过没办法啊。”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和男人说了。
男人沉默了一阵。
“小伙子这样也不容易了。要不这样，今天我徒弟有事儿请了天假，但厂子有一批货要出，我一时找不到人手，你帮帮我？”
“好啊！”杨穆马上意会到男人说的话。
第一天到工厂，杨穆里里外外把工厂看了个遍。农村出来的，真的很少有机会能下到车间来。
“臭小子，干啥呢！快过来！”
听到男人的吆喝，他马上应了一声，跑了过去。他看见男人在弄一些图纸。
“小伙子，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我叫啥呢吧？”
“您不想说也成，我就管您叫叔，这样叫显得亲。”
“嘿！嘴皮子挺利索啊。小子，我叫王建民。你要是乐意叫就叫我王叔吧。”
“王叔！”
老王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中意这个年轻人。会来事的年轻人谁不喜欢？
“小子你叫啥？”
“杨穆。这名字别人知道的不多，乡下都叫我杨家老二。”
“哦，你排行老二呗。”
“对，上面还有一个哥。”
老王点了点头。
“杨穆，你看这个，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件儿，大小、样式都有规定，你必须按着规定去做，这样生产出来的件儿才合格，才能用。你以前没做过，我不能把精细的活儿给你，你得从简单的做起。”
杨穆连连点头。“王叔，谢谢您。我会尽快把它做好的。”
还别说，这杨家老二倒还真聪明，这老王只演示了一遍，杨穆就能跟下来了。老王心里有些高兴，聪明人用起来就是舒服，一点就懂。他一想自己的徒弟就连连摇头。徒弟听话倒是听话，却缺了杨穆这灵劲儿，这灵气儿可不是谁都有的。
“王叔，咱做这件儿是干嘛的？”
“据说是组装飞机的零件儿，我也不清楚。”
“啥？飞机？就是天上飞的那个？”
“瞧你那傻样，除了天上飞的飞机，还有别的吗？”老王差点忍不住笑。
“我的天啊，我是在造飞机啊！”
老王笑着给他一个爆栗。“说什么胡话！这只是飞机用的零件儿，造飞机？你疯了吧！”
杨穆嘿嘿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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