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抄了印度诗人安尼塔·曼舍尔的诗歌《这就是一年》。年终岁尾总有无尽的感慨,但无论怎样感慨,2019年毕竟已经成为过去,2020年已经如期而至。
狄更斯在《双城记》里有一句话:“It was the best of times, 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我想借用这样一句话送别21世纪刚刚过去的第二个十年。但无论怎样,在21世纪的10年代,做了很多事,也完成了多种身分的转变。
1970年,按照虚岁算,那年我六岁,而实际上刚刚过了四周岁。对那一年发生的事基本上没有记忆,只有一些不甚清晰不甚连贯的碎片,仿佛跳跃着的断断续续的梦境,仅存一些依稀朦胧的影子。从家里到幼儿园,从幼儿园到妈妈的单位,再从妈妈的单位回到家里,应该是那一年最清晰的记忆了。一分钱两块的水果糖,五分钱一串的冰棍,一毛钱一串的冰糖葫芦……这些应该是那个年代最深刻的记忆了。
1980年,那年十六岁,已经上初中了,那一年的秋天上初三。初一初二一直没有换班级,也基本上没有换老师。教室在东院,紧换着门卫和水房。班主任和语文老师是贾老师,数学老师是王老师,英语老师是程万里先生。等那一年秋天升入初三了,教室从东院搬到西院的老房子里,房子的地基很高,教室里鋪着地板,地板下还有很深很阔的空间,或许年代太久了,有些地板已经糟朽了。班主任换成了教数学的姚老师,语文换成了刚刚毕业的王老师,英语依然是程先生教。老一班也有一些变化,转走了几名同学,又转入了几名同学。冬天扫雪,春天采榆钱,夏天坐在树阴下唱歌,秋天去校农场扒苞米……看电影、读书、踢鍵子……那是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1990年,那年二十六岁,工作五年,结婚两年,女儿也两岁了。在职高教语文,带着孩子们一起读书,那时高中学制已经改成了三年,但职高有几个专业的学制还是两年,所以到那一年的夏天已经送走了两届毕业生了。那年秋天继续当班主任,并不觉得有多辛苦,学生们都挺听话,年龄最大的比我小十岁不到。除了读书,那年记忆最深的是意大利之夏,阿根廷队凭马拉多纳一人之力夺得那一年的世界杯亚军。
2000年,那年三十六岁,已经以教科所工作两年了,女儿也上小学高年级了。那一段时间认识了很多了人,也去过很多地方,最重要的是那一段时间读了很多书,方方面面的书。做课题,给各种层次的领导写材料,走遍了东丰县的所有乡镇,结识了全县中小学的校长、主任和事务员。那时一年内喝的酒超过了过去几年喝的酒。
2010年,那年四十六岁,重回二中教书,送走了三届毕业生,女儿也上大三了。那年高考结束后,跟太座去上海、杭州、苏州、北京玩了十多天,圆了一个好久都无法圆的梦。那年暑假去吉林市参加延边师专八四中文同学聚会,是我从师专毕业后第一次也是唯一次参加的大规模的大学同学聚会,绝大多数同学是毕业后第一次见面。那年秋季开学,回到高一当班主任,教两个班的语文课。
今天,2020年元旦,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把过去的岁月浮光掠影梳理了一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日子,虽是波澜不惊,却也有留恋和回忆,越是久远越是模糊越是美丽。岁月静好,深情永远。
2020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