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inue)
第一天 观息
4:00,钟声正点响起,简单的洗漱过后,走出宿舍,猛然发现天上的星河好清澈!很完整的星河,可惜没法拍下,欣赏下就好了。进入禅堂,一阵窸窣之后,各自静心打坐,按Goenka老师的声音指示,开始观察呼吸,只是在鼻腔、鼻孔、上嘴唇这个三角形区域内,感受气流的进口,只是观察,只是观察,只是观察,不作控制和调整。
按下来的一整天,直到晚上功课结束,就只做这么一件事。
容易么?是的。―――(那是你没去做,才会这么说。)
难么?难!―――(试了你才知道有多难。)
先不说身体,因为久坐而产生的各种不适感对你的干扰,单就你大脑里奔腾不息的念头,你就控制不了,完全管不住!心(Citta)是如此的不安、焦躁、狂野,真的就象脱缰的野马,纵横驰骋,恣意妄为,无组织无纪律,你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呼吸上,用不了几秒钟,它就跑开了!(“心猿意马”这个词发明的太TM伟大了,真是神来之词!)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一整天你都要不停的跟它斗,拉回来、跑了,再拉回来、又跑了……心的游移流转仿佛真的无法控制,过去的回忆,未来的臆想,不是这头就是那头,跑过来跑过去,也不嫌累,两头跑,反正就是不在当下!
晕S!不禁要问了:这到底是谁的脑子,这谁听谁的呀?
(还真问着了!这心――心念、意念,还真不是你的,你当不了它的家,反过来,你只是它的奴隶,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被它主宰着的,说难听一点被奴役着的。---这是后来才知道的)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让你无法长时间集中注意力,就是身体的感受,打坐看似容易,久坐如上刑!各种不爽的滋味轮番或者同时上阵,酸、疼、麻木、痉挛、僵硬、痒、刺痛……坚持不了多一会儿,就要挪一下、动一下,换个姿势,让自己好受一点(这就是习性反应,让人有一个趋适习性,不自觉地就会做出让自己更舒服一点的动作),一个小时的课程,中间会换几次姿势好象记不太清了,两三次算少的吧,呵呵。(后来的几天里,不止一次地在课间休息下楼的时候,狠狠地在心里自这样嘲着:好端端个人,咋还坐成残疾了呢?下个楼都一瘸一拐的了,呵呵呵)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的开示,精神为之一振!讲的太好了!(统一说明一下,以后每天的开示都是非常棒,都是针对当天的实修,注入一些新的启发,澄清一些方法上的问题)个人觉得,开示,跟实修一起,相当于一个实际操练、一个理论指导,开示告诉你What?Why? & How,你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办,开示里都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答案,让你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是酱紫啊!
比如第一天的功课,他告诉你,这是在净化心,在观呼吸时,不仅集中心念,还是在净化心,让心安静下来。或许一整天,你的心只有片刻是专注在呼吸上的,但这个片刻,心就是纯净无染的……
“没有跬步,何来千里之外”?呵呵,好吧,继续走着。
晚上,结束一天的功课,回去洗漱睡觉。
抬头看,又是满天繁星。
第二天,继续观息
跟第一天不同的是,把观察的范围缩小到鼻孔和上嘴唇之间更小的三角形区域,把鼻腔排除在外了。
然后,就是一整天的各种虐……
心仍然是不定,或许情况略有好转吧,谁知道呢,感觉总体上仍是失控状态,心的活力无限。还有,腰腿膝盖脚踝部位的各种疼轮番轰炸……
要是PAPI酱的话会问“虐不虐?虐不虐?虐不虐?”
还真是:虐!
晚上的“开示”,葛印卡用他那磁性十足、浑厚的男中音从一个大框架上讲了我们在做什么。这十天里,我们将一共只是按顺序做三件事:持戒、修定和锻炼智慧。
他解释了为什么整个课程中我们从第一天开始就要遵守五戒,那是所有修行的基础。而法的修行之道,称为八正道,分成三个部分:戒、定、慧。
戒是道德规范---戒除不正当的言行举止;
定是发展主宰自己心念的正当行为;
慧是培养智能、洞察力,完全正确地净化内心。
戒分:正语—正当的语言,清净的口语行为;
正业—正当的行为,纯净的身体行为;
正命—正当的谋生之道。
定分:正精进—正当的努力,正当的修练;
正念—正确的觉知,觉知当下此刻的实相;
正定—基于心念纯净的专注。必须觉知自身当下的实相,不起贪爱或嗔恨,持续不断地时刻保持这种觉知,才是正定。
持戒、修定,是前三天的主要功课内容。
其他的不再罗嗦了,跟第一天大同小异。
第三天 还是观息/修定
进一步观息,在鼻孔到上嘴唇之间的三角形区域,集中注意力观察发生在这一区域到的任何实相,无论是什么,热的、冷的、麻木的、刺痛的、振动的、发痒的、细微或是粗重的、或是一种完全无法形容的感知,都保持客观的观察,保持平等心,不起情绪反应。所有感知到的实相,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生起、灭去,生起、灭去,这就是无常(Anicca) ,一切的生起都是为了灭去。这个过程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你所要做的就只是观察,如实地观察,不要去强求或期望出现某种感受,只要你的心足够净,心变的敏锐了,细微的感受就会出现,因为它几乎是时时都在发生的,感知不到是因为你的专注力和敏锐性还不够,不着急,就以一颗平等心去接纳它,接纳你感知到的任何实相。
带着这种心态和认知,在感知细微的同时,打坐的腿部疼痛的感觉仍然强烈而持久。便试着用这种方法努力去调节,努力做到身心分离,让自己的心努力做到像个医生观察病人那样,去观察自己身体上各种不愉悦的感觉,尖锐的刺痛、麻木的酸痛,牵拉的热痛……
如果你让习性反应主宰了,对愉悦的感受心生贪爱,或者对不愉悦的感受心生憎恶,希望愉悦长久留驻,盼望不舒服快点消失,那么,你的痛苦将会加倍,因为你的期望总是不会如期而至,你会更痛苦;如果你能不起习性反应,只是客观地观察着身体上的感知,你感知到的痛苦将会减轻,然后,慢慢消失 ……
既然如此,既然所有的感知都是无常,都有生起、灭去的规律,那我就努力感受一下它完整的生灭过程,看它什么时候能灭去吧。
就这样,经过不知多少次艰难的尝试,一点点的感受到了变化的出现,一些相对较轻的疼痛真的就如此慢慢变弱减退消失了,而一些强烈而粗重的疼痛,也变的能够忍受了,终于,在时间上也得到了验证,自己也可以很少动,甚至是基本不动地坚持完一个小时的课程了!
不知不觉间,心已经变的安静了下来,如同驯服了的野马,虽然不时仍会开溜,但已经少了一些野性,不再那么桀骜不驯了。
同时,在感知细微的感受上,也有了突破,能够感知到了局部(比如耳朵)非常细微、从没体验到过的感受,非常清楚。
晚上的开示继续讲了关于慧的两正道:
慧分:正思惟—正确的思考;
正见---正确的见解。
而慧的开发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闻慧,由听闻或者阅读而得到的智慧;第二个阶段是思慧,知识上的理解;第三个阶段叫修慧(这就是乔达摩﹒悉达多一生最伟大的贡献),由自身体验而培养出来的智能,这才是真正的智慧。
经过前三天的修定,打下了基础,为第四天开始智慧的修行做好了准备。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