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厂里处理完一点急事,大张问“去哪?”
“去植物园吧,郁金香和芍药应该开了。”
植物园的花开的确实美,只是花丛中左一群右一群拍视频的人,让我不是很适应,心不在焉地瞟了几眼,决定换地方。
“去方塘吧,听说那里是宝鸡的小江南呢。”
“哪个方塘?坊塘村吧!”虽然被纠错了,但我仍固执地认为,只有来自“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诗句中的“方塘”二字,才能凸显岀“小江南”的气质。
沿310国道驱车十几分钟,从太宁隧道穿岀来,而后拐入乡村公路,时光在一点一点的往回退,到乏牛坡后,眼前的世界定格在了21世纪初。崇山峻岭间,幽静清爽的盘山公路,时而蜿蜒向上,时而盘旋向下,满目袭来的是葱郁的远山和山坡顺势种植的油菜和麦田,油菜花是金灿灿的,田野是深厚浓绿的,车窗外的树木是苍翠青绿的,离人特别近的绿色是新绿中透出鹅黄……黄绿二色的空间,即清新又亲切。
当汽车开始顺着河道的公路前行时,我已经按耐不住迫切的心情,想下车沿河道公路步行,投入到这青山碧水间去,可大张说,还没到。当河道在山脚下冲出一座“半岛”,呈现出“乾坤湾”的形状时,才是真的到坊塘了。
终于来到了有人家居住的“坊塘村”。停车,急步上桥,但见在群山中蜿蜒而过的渭河,像仙女手中舞动的绿带,现岀几个不规则的“S”型,午后灿烂阳光下,清澈明朗的河面如同一面镜子,使对面山峦倒影在水中,复印出两相媲美的姐妹花一般,在波光粼粼中让人仿佛走入了太虚幻境。横架在河道上的一条长长的铁轨,向西钻入山中隐没不见,又从更远处的另一个山与山的间隙里隐现,让人不得不惊叹人类凿山开路的无畏。
河道被水淹没的大片湿地上,高高低低或疏或密的柳树,像镶嵌在水面上似的,给人以最美的姿态。偶尔有喜鹊在树间鸣叫飞翔,此起彼伏的蛙鸣,打破了此处的宁静。就在不久前,小张问我,“清明前后能听见蛙鸣吗?”我还自以为聪明的告诉她,五一咱岀去玩时,才捞过蝌蚪的,青蛙还没长成,咋叫唤?此刻,不知隐藏在哪的青蛙们,用它们高亢而清越的“呱呱”声向我抗议着。
我站立的公路桥下,还有一座两头用青砖砌住了的矮桥(估计是危桥不让通行了)有钓鱼者攀爬过去,静坐在那半天,我也没见起钩一次,也许,钓鱼只是个幌子,在这水韵山色间享受片刻的轻松自在,是比神仙还舒坦的吧?
为了弄清楚公路另一侧的大棚里种的是什么,我俩穿村而过。傍山面湖的农家屋舍,一排一排的顺着山势修建,既整洁又干净,门前不是菜畦,就是花卉树木,一派天然去雕饰的样子。村里几乎没什么人,偶有人家敞开着大门,有老翁老妪或站或坐在阳光中,见到我们会热情的打招呼“来了!”仿佛我们也是村子的一份子,远足归家而已。遗憾的是,大棚多半空置着,附近正种水果玉米的老乡告诉我,以前是农庄承包种蘑菇的,现在人家撤了,不种了……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的仙境固然是美的,但如果没有了人间烟火气,估计神仙也不愿意呆了。远处山顶上,兀自挺立着一棵孤独的树,仿佛在思考,也在等待……风光胜似江南好的坊塘,总有一天会真正成为宝鸡的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