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少年游 柳永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第一章 韩七
京城 早秋 春贺楼 二楼茶馆
朝阳的平台上一方檀木桌,一把折扇,一个说书人,台下一众看客,鱼龙混杂。
“话说,韩岾在家中排行第七,也叫韩七。韩家三代从政,其父韩山寺官至前朝的监察御史,如今新朝建立,朝廷欲邀韩山寺做官,却遭陈情谢绝,自言前朝罪臣,最后是弃官经商,退居海口与洋人做海上生意,如今在西南也算富甲一方。韩七头上有四个兄长,三个都入京赶考做了官。韩七打小就在兄弟五人间最有文气,却无心仕途,也无意经商,一心周游四海。于是,15岁那年带着家童游历江湖,这一去就是三年。“
折扇一收,说书人嗓子一清,开始讲起了有关这三年韩七的江湖情仇。一时滔滔不绝,听的台下频频叫彩。
不远处,包间里靠窗的一张桌子前,一名少年微扬着嘴角,一手拿着茶杯,一脚踩在桌上,靠着墙看向窗外的天边的暮色与路上的车水马龙。
他以前也姓韩。
才刚在窗口望了一会,他便看到了楼下行色匆匆的自家家童。
轻叹一口气,少年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要是懂茶的人看到一定会心疼,那可是用雪水泡出来的明前冰山岩井茶啊。
“少爷,可算找到你了。”家童气喘吁吁地站在门边。
“王家的想来砸场子?”少年眼神虚眯,隐隐透过一丝杀意。
“那倒是不敢,是怡红苑的流莺姑娘“,家童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人给打断。
“哟,我说是谁家认养的公子呢?“,来者正是王家的公子和他的仆人。
看着窗口的少年,王超信步迈进了房间,看着少年阴沉的脸庞又转头看向一旁的白家家童玩味地笑道,”继续讲,我倒要听听又是京城里哪个青楼姑娘喜欢上我们的洛溪公子了。“
随意地朝家童看了一眼,白洛溪也没理门口的一众人,径直走向外面说书的地方。
白洛溪走后,盯着他的毫无变化的左手,显然在刚才的试探中他只是用肉体在接,连魂力都没用过。想到这,王超的脸色也是难看了下来,这明显是四阶的水平,刚才在门口的试探自己又输了。
这怎么可能!
韩家的这个家伙竟然在17岁的年纪就到了四段上阶,而自己19岁却还在3段中阶,可这已经算是同龄中的佼佼者了。
在这个世界里,文官以品分级,武者以段排位,一到九品,每品分三阶。武者一到三品为武着,四品到六品为玄士,七品以上武者即为宗师,至九品为宗师。单是三四品之间的跨越足以让普通人一辈子望尘莫及。
茶楼大厅
“他说的不对。韩岾三年游历间根本没有去过青楼,遇到过什么绿槐,也没爱上什么榴红。”
一时间,台下哄堂大笑。
说书人不知是自知理亏还是看到少年包间门口锦衣华服的众人也不再说话。
这时,台下的看客中却有一人站了起来,一身书生的打扮,喊道“空口无凭,何以为证?“
白洛溪只是一笑,随手拿起说书人的折扇道,“槐绿低窗暗,榴红照眼明。玉人邀我少留行。无奈一帆烟雨画船轻。这分明写的是离别时的景物。“
“这是韩词。”人群立刻哄闹开来。“
“韩七的词,通俗淫秽,多为当今文人所不耻。“
“是啊,怎么还有人敢在京城里说韩七的词。”
“现在也只有青楼妓院里才会唱这种淫秽的词。”
“。。。。。。”
“走吧,天色也不早了,小叶陪我去怡红苑。“白洛溪看了一眼人群里不屑的书生,再看了一眼角落里惊讶的王超,白洛溪将扇子放下,给说书人留下一块碎银后,也不理会台下的哄闹的看客,转身便下了楼。
“是,少爷。“
这一走,留下是茶馆二楼的看客,也是明日京城的满城风雨。
谁不知道呢?怡红院四大名苑之首,再加上这位刚出现在茶楼的白衣少年,光是他为什么会来听韩七的说书、究竟是什么身份、哪家的公子又爱上了哪家的姑娘、在怡红苑遇到了哪位红颜知己就够说书的编上好久的故事了。
要是他是韩七生前独子、那个被白家收养的孩子就更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