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返乡过年,我都记不得什么时候的事呢?

我从大学毕业后就离开我的家乡,一个拥有无数美丽古村落、山川秀美的家乡—江西安福县。远赴他乡学习工作,一直在外面奔波,我在海内外漂泊已20多年了。从泉州、广州、武汉、南京再到德国,一转眼就了10多年,回家乡的次数可是越来越少,对家乡的味道越来越陌生,但思念之心却越来越深。

每当回忆村庄里的小巷子里、水池塘边、宗祠前,鸡鸭狗狗好不自由自在,闲逸的老人或打扑克、或靠墙跟闭目养神,年轻媳妇喂奶、织着衣衫拉家常的情形,已然成为我心目中的“远方”。回家过年更成了我精神上的仰望,心灵的家园!

我好多年没有回老家过年拜年了,而最近一次返乡过年,我都记不得什么时候的事呢?每每回忆以前那种期待过年放鞭炮,给长辈双膝一跪,叫一声拜年啦,就有红包拿,更重要的是还有好吃的东西,有糖果,瓜子等等,就兴奋不已。

每当想起过年那种新年新气象,穿着新衣服走门串巷拜年的情形,其乐融融,太激动了,一直神往着!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未能回家过年,一直是我心底里的痛,难以抹平。我父亲当年是村里的医生,医术很好,也经常帮助四方村民,享有美誉。

虽然已离开我们三十多年了,但村里一些上了年龄的乡亲,见到我时都不断提起。因父亲是罹患尿毒症去世的,自己不仅选学了医科、读了博士,更选择了以肾脏科为自己专业。同时又因父亲的早去,养育四个儿女的重担落在了母亲一人身上,當然也离不開姑父姑母,舅舅的幫忙。

我母亲身体也很差,弟妹三个提早放弃了学业,现在我己成了全家的骄傲。可想而知,要是我能回家过年,当然是村里一大喜事、也是母亲的最大喜悦和骄傲!每次短暂的回家,准备离开时,母亲便张罗着要我们带走的东西,当地土鸡和鸡蛋、黄鳝、老腊肉、香肠、自家新米、再拔上几棵地里新鲜的大青菜……。

每当沿着青石板小巷要离开时,老母亲默默地送我来到村口古樟树下,热泪盈眶。我在心里只有默默地说:再见了!伟大的母亲,我下次回来!但每次说今年要回家过年,每次都成为泡影,一直未回,在老母亲眼里我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其实我也一直不考虑母亲的感受。年老、体弱的母亲要的不是我寄钱回去,而是陪伴,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唠唠家常。

年关将近了,又过年了,今年铁定又不能回家过年!我想一定有很多像我一样在各种各样的岗位上留守,就地过年,而不能回家乡过年的人,每个人想回家过年的心情都是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原因,但大家都一样,心其实已经回家过年了,已成了精神上的守望。

人无论是再亲密的朋友、同学,甚至家人,分开了很久,去了不同的地方,也各自有了自己忙碌的生活,如果一直不在身边的话,就像一杯加了水的葡萄酒,慢慢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变得淡然。虽不浓郁,但依旧清香。只要谁发了一张以前时候的照片,一个电话,一次难得重逢。又会勾起我们尘封的回忆,又会像一个小拳头,触动我们的内心,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虽不在一起,但大家彼此内心都会互相牵挂。希望疫情早日散去,来往的岁月中,有时间多和家人朋友联系,尽量回家看一看,聚一聚!百善孝为先,给父母最好的礼物不是钱,而是陪伴!无论如何,下次一定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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