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4)
凌达珺说话,不硬也不软,不仅该照顾的照顾到了,而且,该暗示的也暗示到了。值得庆幸的是,拴柱的爷娘原本就是厚道人,不过继续数落了肖子健几句,就借梯子下楼,不再说难听话,也不提其他的要求了。于是,知青们陪着老人家把栓柱护送到了家,便告辞了。
回到知青宿舍,凌达珺便除去了外衣,用热水擦洗身子,借以消除疲劳和疼痛。
其时,肖子健两眼发直,脸色由亮白而逐渐变成了晦暗。他怔怔地盯着凌达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仿佛想说什么,几次张口,欲言又止。好一阵子,他才鼓足了勇气,惭愧地说道:“达珺,对不起啊!你都是为了我。”
凌达珺则淡淡一笑:“呵呵,没关系,谁让咱俩是兄弟呢?大个子,男子汉带丈夫,不要遇到一点小坎就过不去。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做错事呢?”
洗漱过后,凌达珺便重重地躺倒在了床上, 彻底放松了。然而,接下来,却又是一个煎熬的不眠之夜......
此后,他遵照医嘱,每隔一段时间,就带着拴柱去县医院复查伤情一次。之所以没有让肖子健去,是担心他会把对栓柱爷娘的不满转嫁到栓柱的身上,也是为了保全肖子健能如约给栓柱挣工分。
三个月过去,由于凌达珺的积极配合,拴柱的伤势基本痊愈了。按医生的说法:“骨折部位愈合很好,假以时日,并适当锻炼,原有的功能都会恢复的。”
凌达珺悬着心终于放下啦。可是,在农村,坏事不长腿,却跑得飞快:“小王庄的三个下放知青,原是城里的小痞子。”“他们来到俺农村,依然不务正业,到处打架斗殴呢!”“听说,把贫下中农家孩子的胳膊都给打断了……”诸如此类,传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