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儿绿了,花儿红了,岁月太匆匆。好像刚刚吃过甜甜的元宵,一眨眼,又到了粽子飘香的时候。
站在二楼的平台处,望着眼前一排排的杨树,不禁想起母亲过端午的情景。
在我们小的时候,每到农历五月初一,母亲就开始张罗着过端午节了,买红纸,找红皮鸡蛋。 在端午节的头一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母亲就开始叠葫芦了。那大张的红纸,被母亲裁成大大小小的正方形。母亲一张张的叠,我和哥哥坐在旁边看,母亲手指上下不停的翻折,嘴里给我们讲着屈原的故事,使我们早早就知道了汨罗江、屈原、粽子。
母亲每叠完一个葫芦,我和哥哥就拿到嘴下,鼓起腮帮,把干瘪的葫芦吹起来。母亲手巧,能叠成两个把的,还能叠成四个把的,再用红纸剪成穗,用针线连在葫芦底下。然后,父亲就把家里所有的门框上,窗户框上钉上小铁钉,把葫芦挂上。
随着微风吹来,那葫芦在上面飘啊飘。那个时候,也没有五彩丝线,母亲就用自己的绣花线捻成五彩绳,戴在我和小哥的手腕上。母亲还用红布,为我缝制小香袋,里面装上茴香籽,挂在我的脖子上,走起路来,两只小辫在肩上跳来跳去,这只小香袋在我胸前荡来荡去,那香味随着飘出来,好清新。
到了端午这一天,天刚蒙蒙亮,母亲便要叫醒我和小哥:“快起来,割艾蒿去,去晚了,就割不到了。”哦,端午到了。我和小哥与邻居的小朋友们,欢天喜地的来到年年割艾蒿的草地里。那漫山遍野的山花,五彩缤纷。往往是,小哥在割艾蒿,我在采山花。
割了一大捆,小哥背着,走起路来气喘嘘嘘的,我只顾拿着山花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一路上,传来我们的欢声笑语。回到家里,父亲就把艾蒿放在每一个门旁和窗台上。大门上,早已挂上了用树枝穿起来的红葫芦,一大清早,整个村子里,都散发着浓郁的艾蒿的馨香。
那时,我们没有见到过粽子,更不知道粽子的味道。母亲就是给我们煮红皮鸡蛋,每人两个。一般是早晨吃一个,那一个就留着,上面用铅笔画上小人,放在书桌上,久久舍不得吃。只有母亲告诉我们,再不吃鸡蛋要坏了,我们才小心翼翼的剥下蛋皮,一口一口的咬着,感觉是那么的香。
我都初中毕业了,才能买到江米和粽叶了。再过端午,母亲就开始为我们包粽子了。头一天的早晨就把米泡上,粽叶也被母亲放在盆里浸湿了。到了下午,母亲就开始和父亲一起包粽子,先把那粽叶叠成一个桶,用小勺往里灌米,再放上大红枣,然后用细线捆上。我也尝试着包,但总是装不进去米,母亲就开玩笑说:“我包的大,你包的小。正好它们也是母女。”惹的爸爸在一旁嘿嘿的笑。
包好的粽子,放在大锅里煮。水开了,那棕子的香味也飘出来了,我和小哥就趴在锅台旁使劲的闻,母亲笑我们是小馋猫,告诉我们,粽子要在锅里焖一夜才会粘。
那一锅的粽子甜甜的睡在锅里,我和小哥带着微笑睡在炕上。
第二天早晨,不再用母亲叫醒我们,我们自己就会早早的起来,去踏青,去割艾蒿,更是盼着早点吃上那香香的、甜甜的粽子……
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各种馅的粽子都有卖的,各式各样的葫芦、香袋、五彩绳也是挂满了地摊的架子上。然而,我还是怀念母亲那时过的端午节。
端午节的到来,不仅让我又一次想起母亲,更是难忘那种节日的情怀,那些千百年来浸透着一种浓浓的乡情,亲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