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将至,这些天总是莫名失眠,历历往事不断浮现于眼前。童年记忆中那些曾经疼爱过我们的祖辈,慈祥的音容笑貌让人难以忘怀。他们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如今却是那么地难觅,甚至于连照片都没有存留下来一张,这是一件很让人惋惜的憾事。以后谁来证明他们的存在以及他们的恩德?唯有文字对他们的主观描述。这也是晚辈唯一能做到的聊以自慰的事情。
儿时顽劣愚笨,父亲生性耿直,当年工作认真操劳,由于当年教师收入微薄,生活上烦心事颇多。父亲望子成龙心切,对我管教严厉,常因犯错遭受父亲的打骂。那个年代的孩子大多都用这种管教方式,无可厚非。远在农村老家的祖父听闻后,放下手中的农活,特地赶来将用暴力方式管教孩子的父亲“训斥”一番。猜测是“孩子太小不应以打的方式来教育。”之类的话。果然,后来父亲动手揍我的次数减少了些。
每当春节返家,给祖父、祖母拜年,祖父总是让我端着做好的年货给在围屋居住的其他长辈送去,并且嘱咐要双手作揖向长辈拜年。
祖父对祖母呵护有加,从不嫌弃身体有残疾的祖母,谁欺负伤害祖母,他就对谁不客气。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恨。祖父早年参加工农红军,为逃避杀生之祸,携母隐藏在深山老林之中避祸,穷困潦倒,居无定所。祖母不嫌弃祖父贫穷,一无所有,身负“共匪”之名,毅然不顾己身安危,与祖父许下百年之愿。祖父也倾其一生呵护祖母,直至终老,践行了其坚贞的爱。
还有一件令我难以忘怀的事,97年春夏之交,将至而立之年的我姻缘仍不至。风蚀残年的祖父却拖着病体,帮我物色对象,说老家有两位女老师尚未婚嫁,可以去交往试试。可我心里想,女老师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终究没有动身。
年少不知祖辈恩,半生糊涂半生人。
祖父一生惜财并不吝财,生前把所有的财产全部都分给了成年的后代,二老却孑然一身。
如今,二老与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杂草丛生,只剩下断壁残垣.......
站在二老曾经生活过的旧居废墟之上,我流下了眼泪,在他的土地上叩了三个头,如万枚针芒在身,怕被人看见我内心虚弱,怕被人骂我的眼泪是虚伪的。
清明时节,我只能写下这寥寥数语,哀悼两位生前疼爱我的长者,愿二老在天上不再承受人间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