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头的凉茶小哥

岭南一带喝凉茶的历史可追溯到两晋南北朝时期,上千年流传下来,衍生出无数的配方流派,廖记的凉茶是其中流传最久的一脉,一直受人欢迎,秘诀就在于廖记有个独特的实验室。如今这个实验室就在廖家最靠里的位置,隔着远远的拦了起来。只有老廖才能进去,小工们都在作坊里等老廖,拿出一包一包磨的细碎的粉末,按要求蒸煮,从来不知道这粉末里有什么

老廖叫廖旺财,祖上的房产在抗日战争中被轰炸了,只好在吉祥里选了新址,凉茶店又开了起来,可没几天又内战,只好关了门,恰逢此时儿子廖福生出生了,夫人难产过世。俩人相依为命。汕头在49年11月才彻底解放。街头地面坑洼不平,忙着重建,停业的商家也陆续开始迎客

廖家的老凉茶店也开了门

哪怕只有老廖和福生俩人,老廖也不让福生去那个神秘的实验室帮忙,只说18岁以后才会传给他,福生只好在柜台收账,倒茶。有天中午,老廖去进货,福生一人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咣当一声,只见一个人倒在凉茶店门口奄奄一息,身上还有血迹。福生一瞅四周无人看到,赶紧把这人抱进门房,然后上了门板。

灌了几口凉茶之后,伤者慢慢苏醒,说自己是从台湾那边过寻亲,没想被警察抓住当间谍拷问,好不容易逃出来,慌不择路到了这里。不想连累福生,说罢就要出门,福生赶紧拦着。

父亲廖旺财怒气冲冲进门,正要斥责福生不务正业,却看到床上的人,廖家两父子都是面慈心软之人。闻明缘由旺财就有了恻隐之心,决定把此人收留下来。

这伤者原叫林阿祥,老廖说这不行,得改,你就当我远房侄儿吧,也是福字辈儿的,叫廖福永吧。福永当即跪下磕头。接着老廖给福永安排了之前小工的工作。

比起从小无所事事,没有什么野心的福生,福永可就精明多了——不然也不能从警察那里逃出去——没几个月就把这凉茶店里里外外的事儿摸个一清二楚。并提议把门脸扩大,摆设了几把桌椅,顺便卖点零食等等,果然很见效,廖记成了汕头人家喻户晓的凉茶店。

福永惦记起凉茶店最核心的东西——配方,他起初一直跟福生身边打探,知道福生就是一甩手掌柜,啥也不知道,于是把这一颗心放在旺财身上。伺候的旺财视如己出。可每次试探配方的事儿,就把言语带过。看来是一心要传给福生

有一次福永想趁旺财在实验室的时候偷看,没想刚翻到栏杆里,就感觉受到一击重击,当即昏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旺财默默的推给他一千元钱,接着起身离开。福永拿着钱心理却有一股恨意涌了上来

福永离开之后,把名字改回了林阿祥,在潮州盘了个店,有模有样的按着廖记的店做了起来,谁知道怎么配,都不是那个味道,林记就这么苦撑着,阿祥决定再回到廖家,把配方偷回来。

深夜,阿祥到了廖家后院,看到实验室里灯光明亮,突然想到今年是福生的生日,旺财应该会在今晚把配方传给福生,不由感叹自己运气实在太好。

上次被击昏后,阿祥一直在想原因,最终结论是栏杆上有电网,旺财一进实验室的门就会打开电门。于是阿祥这次浑身都是橡胶衣服,绝缘。翻过围栏,确实没有危险,阿祥爬到实验室的通气孔,往下看去,这一下,差点把他吓得摔下房子。

只见这实验室里摆满了半人高的小罐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蜷曲的人体,旺财盘腿坐在最东边的椅子上,全身赤裸,皮肤越来越黑,脸上缺几近透明,福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没一会儿旺财从嘴里吐出一颗珠子,强逼着福生吃了下去。然后对福生说

咱们家这祖传手艺,要诀就是从人身上取人味儿,活人自然爱喝。每次都要去各地搜罗适合的青年男女,祖传的配方,不过是如何利用体内的元丹制作人脯,再把人脯碾碎混在任何一种凉茶配方里,都有奇效。这元丹在下一辈18岁时必须传出去,否则人毁业忘。

说着旺财的眼睛突然睁开,瞪着通气孔说:福生,你的第一批茶该开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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