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来简单的说一下《世说新语》的内容。《世说新语》的内容主要是记载从东汉末年到东晋,这样一个历史时期的帝王将相、公卿贵族、文人名士他们的语言和行为。
书中涉及到的人物都是历史上实有其人的,那么既然是对历史上这些真实人物的言行的记录,它不就是一部史书吗?为什么会把它看作是一部小说呢?这里面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古代的小说和史书,它有着天然的联系。它们两者之间的分界线其实是很模糊的,但是我们做比较的话也不难发现。《世说新语》的内容它主要是记载或者描写历史人物的片言之语,他们的轶闻趣事。
这些片言只语和轶闻趣事,也就是后来人所谓的琐言和轶事。这些材料因为很琐细,无关乎jun国大事,社会民生,因此也不被正史所重视。小说的所谓小,恰恰是在于这种文体,它注重细节,擅长描写,由那些片段式的小故事来构成,因此它的篇幅也比较短小,这样就与史书的宏大叙事有所区别。
小说既不像编年史那样,力求展示历史进程的连贯性,它也不像纪传体那样,对人物的生平事迹进行完整的记录。例如:
谢安是东晋时候的著名的名士和大臣,出生于名门望族。前半生主要是隐居,不愿做官。后来看到国家危亡,所以东山再起。东山再起这个成语就是跟谢安有关的。
东山再起出关了,谢安的平生有两件大事,一件大事就是阻止了恒温的篡权野心,第二件大事就是指挥抗击北方zhen权前秦的侵略,这就是著名的淝水之战。
淝水之战是中国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一次著名战役。当时东晋的兵力大概只有8万人,前秦有苻坚率领的大军号称80万,但是在淝水被东晋的将士打败了。这是一个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例,淝水之战的总指挥是谢安,qian线指挥则是谢安的侄子谢玄。
《世说新语》里面写到谢安非常多,有好多篇章都提到谢安。但是对淝水之战这么重要的一次战役,《世说新语》并没有做完整的介绍和记载。跟淝水之战相关的写到这么一件小事儿:
谢工与人围棋,俄而谢玄淮上信至,看书竟,漠然无言,徐向局,客问淮上利害,答曰,小儿辈大破贼。意色举止,不异于常。
这个意思是说谢安正和别人在一起下围棋,谢玄在淝水作战胜利的喜报,传到了谢安这里。谢安看完了这个喜报,漠然无言,喜怒不形于色,当作好像没事发生一样,继续的下棋。
客人也很关心zhan争的情况,就问谢安。谢安说小孩们把敌人打败了,他说这个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他的动作和平常一样。这个小故事是淝水之战当中很小的一个插曲,跟战争几乎没有什么关系。
作者叙事的焦点并不是在战争上面,而是对谢安这个人性情的一种刻画。这是我们说的第一个原因,就是史书和小说它们取材的角度不一样。
那么《世说新语》被当做小说的第二个原因,就在于人物描写。《世说新语》并不像史书那样,注重于展示人物在zhen治jun事文化方面的才干,或者他们的功绩。
对历史人物的历史贡献、历史地位,这些内容也不是他所注重的。他所注重的是人物的精神气质、脾气性格,专注于人物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他追求内容的趣味性,体现了鲜明的审美倾向,而这一特点的形成和这部书产生的时代背景有密切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