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故事


这条河像是一位知心恋人,紧紧地贴着城市,与它同行。

傍河而居,她的情怀我最懂,她的心思我明白,无非是蓝天碧水,垂柳依依,晨曦闻鸟鸣,黄昏会夕阳。

这条河环绕我们学校正门地带,与我们的惠锦公寓只隔一条马路。我住在四楼,常常站在窗前看它。

透过窗,我看到的其实是河岸。河岸的四季,沉寂和喧嚣,快乐和悲伤,都融于河面的光影里,浮动着,活跃着,似一条鲜活的生命,成为城市命运的观照。

清晨,河岸上有练嗓子的音乐爱好者,有健身的大妈大爷,有看书的学生,有匆匆赶路的上班族……人不多,那漂亮的木屋,婀娜的柳树,美丽的花朵,完全是一副清丽的模样。

寻常的日子里,到了中午和下午,河岸就显得有点沉闷无聊了,映入眼帘的路人,或疲惫或轻松,带着沉默的故事慢慢远去。

夜晚来临,河岸的面目模糊而复杂,有花前月下者,悠然散步者,沉思冥想者,也有吵架的情侣,跑步的小伙子。有时候还会有随地大小便的小孩儿,夜半鬼哭狼嚎醉酒闹事的人,甚至有声声尖叫把人从梦中惊醒。

张爱玲曾说,活在中国就有这样的可爱,在脏与乱与忧伤中,处处能够发现珍贵的东西。

我对这河岸,也有这样的感受。它充当了大家的宣泄口,见证了学生们的青春。我们的疯狂、浪漫、激情,徘徊和苦闷都在这里找到了出口,同时也给社会的阴暗面以及人性中的败坏提供了温床。

它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王子,白天英俊潇洒,光彩照人,到了晚上,便露出丑陋狰狞的面目,那砸酒瓶乱叫的声音,那一声声尖叫的背后,不知演绎着怎样无法讲述的故事。我们无法想象,那年在河堤上消失了的学姐,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在,正在经历着怎样的悲痛。

我庆幸自己住在了惠锦,四楼位置和一条马路之隔让我很少晚上去河边,因为从高处看去,我发现很多人算不得风景,反而在破坏风景....很多时候,可能在他们心中无比珍贵的爱情,潇洒疯狂的青春,看上去倒显得有些滑稽。

那些时候,我会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应该做什么,对于一个年轻女孩来说,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我常常告诫自己,不要去河岸谈恋爱。

可是,我们依然爱它,当迎着朝霞在那儿跑步,沐浴着晚风在那儿放松,当享受它所带来的宽阔视野,我们谁人能不爱它?

有一年的时间,清新的早晨,长长的河岸上,我和那个叫红霞的美丽女子,还有来自加拿大的外教sahara迎着朝霞跑步,对抗体弱多病的身体。时间一天天过去,心中的力量渐渐滋长,朝霞下,清风里,我觉得河岸是城市里最美的地方。

那四年,爱河岸,但保持距离。犹如爱一个人,如果离得太近,你会发现,他性格中的刺扎的就是最粘他的那个人。

时至今日,想起那座城,那河岸,我更觉得,在最好的年华里,一座城里的河,和它岸边的故事,除了供人观赏放松之外,更多的应该是记忆里温厚睿智的时光,闪耀着努力奋进的历史。

后记:有人说,当一个人老了,就爱回忆往事。我最近是老了吗?总是在孩子睡着的时候想起以前的人和事。这是根据大学时代的记忆写的,不知道这一生,那样的热情,那样的劲儿,还能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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