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朋友圈都是对自己母亲的歌功颂德,可我想写写我的婆婆。
婆婆是跟共和国一起诞生的,再精确点是共产党成立的那个月。
婆婆之前是文盲,后来去了扫盲班,总算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婆婆的目不识丁跟她的童年有关。她是家里的老二,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下有一个弟弟,二个妹妹,家境贫困,在她7岁时就要给一家子做饭,帮父母一起照顾弟妹,无心顾及上学事宜,干脆就不去学堂了,最后也就成了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妇。只要不出岛,她的文盲也无伤大雅,走街串巷认识的人、店铺不要太多。
婆婆的眼睛是动过手术的,之前连近在咫尺的大柱子也没看见。说她近视,也是近的相当离谱,镜片厚的跟千层酥一样,我一直纳闷,没读过书,按理说也不会看书,眼睛怎么就近视了?但主要原因,据她说,在还是躺摇篮时,她的母亲在床头挂了很多彩色的东西,她经常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应该是外婆的转述,虽然没个准确性,但联想到“不能给婴幼儿以强光照射”,我觉得可信度挺高的。但就是这样的眼睛还把农事料理的服服帖帖,种的蔬菜供应子女不要太香哈。
双眼都动完以后,婆婆的生活活络多了。还住村子里时,她笑眯眯的说过,能看见前面山头上的高压塔了,哎呦妈呀,那山头老远了。
老公是她的第四个孩子,前面生了三个女儿。她说,生完儿子她还不知道性别,但接生婆啥也没说就走了,她觉得“唉,又是个女儿”,听着都感觉到了她的失望劲。当然,也能想象出当她看到那个带把的小子时的高兴劲。
以上都是断断续续听她描述,在合适的氛围下会时不时的给你捣个老古。
佩服婆婆的人缘。自从公公过世,村子拆迁,搬到小区居住后没多久就适应了。老友们会上门搓麻将,会聚在楼梯口聊天,就是去倒个垃圾也能聊一路,她的弟妹们也时常过来看她。前阵子出了个交通小事故,大脚趾骨折打了石膏,这下好,看望的人如潮水般涌来,送来的牛奶塞满了一客厅,她说连十几年未走动的一个什么亲戚也来了。平时的垃圾楼里邻居代扔,下饭的菜楼里邻居这户给那户买,真真是太友爱了。虽然她嘴里说着“这是欠了多少人情债啊”,我想她也是乐意欠的。
关于婆婆还有很多的点点滴滴,暂且写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