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同时收到了姐姐和哥哥给我寄的核桃和枣,核桃是姐自己家门口的树上结的,枣是哥哥从亲戚的枣树地里一颗颗摘来的。收到核桃和枣的一刹那,我心里满满的感动。下班回到家,迫不及待的先吃几颗枣,好甜好甜。核桃皮太厚了,只好用家门口的小锄头砸开。将核桃仁外层的黄衣去掉,奶白色的核桃仁散发出一股清新和甘甜的味道,这是家乡的味道。
不难想象,姐姐一定是和外甥女还有两个外孙女一起打核桃,然后将满满一袋绿皮核桃,背到有脱皮机的人家,将核桃皮脱掉后再背回家。姐姐告诉我,四斤绿皮核桃只能脱一斤(不带皮)。姐姐寄来的核桃,让我不由得想起我们小时候曾经住过的老房子。
一条窄窄的巷子只有我们一户人家,当时每家每户都是用泥土做的院墙。我们家门口正对着人家的后院墙。一般人家都将厕所盖到后院,墙下方打一个墙洞,人粪、牲口粪,还有鸡粪都会通过这个墙洞聚集在一起。等粪堆堆起满满一堆时,各家的男人就套上牲口和架子车将粪拉到田地里作为肥料。一到下雨天,雨水和粪混在一起,小巷臭气熏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直到小学六年级,我们才离开了老房子,全家人搬到了村外的新平房里。
老房子的厨房边一棵核桃树,核桃树伴随着我一点点长大。春天来了,核桃树上飘着长长的核桃花,核桃花是绿色的,和柳絮有点像。绿绿的核桃花长长地,缀满枝头。等核桃花变成黑色,慢慢脱落时,夏天快要到了。待花落后,小小的核桃娃娃挂满了枝头,小核桃很硬,也不怎么好看,那时我也没有兴致观察它们的成长。暑假时一场大雨过后。快要成熟的核桃经不住风的诱惑,纷纷自由落下,有些掩藏在煤堆里,有些藏在墙角的一堆木头缝里。我穿着雨鞋,踩着雨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煤堆里,木头缝里左探右寻,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甚至五六个。
硬硬的核桃皮如何开启的,妈妈曾经教了我很多方法。第一种:拿起小手帕,包起两个核桃,稍微用点力气,在墙上一甩,“啪”的一声,核桃就裂开了。第二种:将核桃放到门缝里,开门关门时,核桃就会被门缝夹开。最后一种方法:简单而粗暴,直接用砖头砸开。
等我们快要搬到新房子了,核桃树的枝丫全被砍掉,只剩下粗粗的核桃树杆。爸爸和村人们将核桃连根一起运到新房子门口重新栽种,可是核桃树终究没能成活,它跟着老房子一去不复返了。后来爸爸从外面买回来几个核桃树苗,院子里种两棵,门外种两棵,核桃树开花了又结果了。我上完了初中、高中、甚至大学,离开家时它们有碗口那么粗了。
除核桃外,枣是老家最常见的零食了。离老房子不远的一户人家,枣树的枝丫伸出了院墙。看着绿豆般大小的青枣慢慢变大,青色逐渐退去,黄色代替了青色,快成熟时黄色的枣儿如姑娘的脸上涂了胭脂,娇羞可人。放学时,拿一根长长地竹竿偷偷的去敲打枣树,枣儿骨碌碌滚到地上。匆忙扔掉竹竿捡起枣子,边捡边吃,直到嘴巴不能塞下为止。
每年暑假,都会和哥哥去阿姨家玩几天。阿姨家在大荔县汉村,村民们大多种植棉花,棉花收成好坏直接影响到全家人一年收入。每家每户都种植了十几亩棉花,暑假开始时,棉桃就慢慢的开花了。这时候,我就和哥哥姐姐去地里拾棉花。大多时候比较忙。而空闲时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有酸枣树的地方。那里的沟沟畔畔,到处长满了酸枣树。酸枣酸酸甜甜,有的个头特别小,有的个头比较大。每次去割草,我们会摘很多酸枣回家。
酸枣树浑身长刺,哥哥们用锄头勾住枣树。我和表姐还有表妹凑到他们跟前,摘酸枣,手和胳膊经常会被枣刺刮伤,阿姨每次都会叮嘱我们小心点,当时个个如小鸡啄米般满口答应。可是一到酸枣树下,我们把阿姨的叮嘱早已忘到爪瓦国了。
我告诉同事,一看到核桃和枣就会让我想起家乡,想起我的亲人们。在我无忧无虑的童年里,它们不仅仅是吃食那么简单,更是亲人们对我的爱和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