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石,乃川南一小镇,其名由来无考,想当然因坐落在山坳之上,周边多山,尤著名的是石牛山,因而得名吧。我在这里出生长大,这里留下了我太多的美好记忆。
记得小时一到夏天,父亲就会带我们三兄弟利用放学后的时间到离场三五里的团结堰游泳,爷儿四个都穿统一颜色统一款式的背心裤子,行进在乡间小路上,严然成了一道风景――那时物资匮乏,生活艰难,能有这样的条件和闲情逸致确实难得;暑假父母参加集中学习去了,两个哥哥就带我,那时由于体质和卫生习惯的问题,一到夏天我老爱生痱子,两个哥哥就分工合作,大哥提水,二哥掐痱子,当掐了痱子后一桶凉水从头浇下,那叫一个爽!现在吃水堰塘边好像还能看到三弟兄的身影。
儿时,家里为改善生活,每年都会喂兔子,我成了当然的“割草娃儿”,每天放学后就呼朋唤友割草去,刚开始闹了不少笑话,把长得又肥又大的“野烟”当成“灯笼花儿”一会割一背篼,拿回家祖母见了手把手教我两者的区别,通过学习,慢慢认识了“灯笼花儿”、“剪刀草儿”、“鱼秋串”……经过观察知道了向阳山坡“兔草”更好更多,也知道了兔子更爱吃哪些草。有时小伙伴邀约“打灯儿”,运气不好把割的兔儿草输了,天色已暗,只好跑到六孃那里抓一背篼牛草回家冲数,当然免不了一顿骂――因为兔子不喜欢吃这些草。有次为了割到半山上一窝黄荆林旁的一颗“黄鸡婆儿”,不小心触犯了黄荆林里的野蜂,一群野蜂扑我而来,吓得我不自主地滚下山坡,但还是被一只野蜂蛰到了舌头,害我吃了几天流食。
那时父母忙于工作――白天上课,早晚集中学习,家中琐事多由祖母调度,见别的小朋友到杨家湾捡煤炭,便鼓励我去,每次能捡那么拾把斤,拿回家祖母表扬几句,好有成就感的;还记得有年暑假,父母到外学习,两个哥哥也有事不在家,而家中的吃水快没了,祖母叫我去挑井水,这是我第一次担此重任,我怯怯地挑起水桶像将赴战场一样出发,来到井边,学着哥哥的做法将桶放入井中,将桶“浪”满后,试图就这样扯起来,可身体太单薄,根本奈之不何,而四顾无人,自已想了一个笨办法――将扁担放在井沿上,一寸一寸地往上拉,待桶到井口,桶中水已不足三分之一,把这一点水挑回家,祖母扎扎实实地表扬了我。
时光荏苒,而今我又回到高石,当年割草的山头已成了拥有一千多学生、七八十个老师的美丽的学校,我也即将迈入退休行列,回望一路走来,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