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有一片向晚坡,植被密布,空气清新。
喵公子每个周末都会提着一袋零食去那。
因为冯雪晚,因为精神病。
疗养院在向晚坡上,喵公子来到山前疗养院的大门,搭着一辆巡逻车上山。
开车的是老徐,一个满脸皱纹却不失风骚的老男人。
按照法定年龄,他应该退休在家养老。
鬼知道为什么今年六十多的他还在这里。
也许是因为疗养院有很多精神病。
喵公子和老徐原本不熟,在贡献了几包烟后就开始称兄道弟。
“小鱼啊,又来看你的老相好的。”
老徐嘴里叼着烟,方向盘忽左忽右。
喵公子不想搭理这个他。
老徐重重地吐了一口眼圈,一个急转弯差点没把喵公子甩出去。
“是啊是啊。”喵公子赶忙应道。
老徐满意地点了点头,车子开得稳稳当当。
“小鱼,你每个周末往山上跑,不嫌累的慌么?”老徐问道。
“不累。”
“这次带了什么?”
“一点水果,还有几本相册。”
“哟,挺有情调的嘛。”
“是啊是啊。”
有了前车之鉴的喵公子有问必答,哪敢造次。
“昨天我见了小雪的主治医生了。”老徐突然开口。
喵小鱼心里嘎达一响,“嗯?”
老徐望着车前方,山路两旁的树木朝身后倒去。
“我在这里呆了三十年,这里风景好空气好。只是三十年的风景对一个女孩来说太残酷了。”
喵公子的骨指有点发白,“你是说冯雪晚可能一辈子走不出疗养院。”
“她要走,没人拦她,你应该清楚,是她自己走不出去。”
喵公子说,“当初不是你们说可以治好她的么,现在你跟我说要要永远待在这个鬼地方,我怀疑你们这里有问题。”
喵公子平静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老徐沉默。
喵公子想到第一次来疗养院看冯雪晚,主治医师对他说冯雪晚最迟一个礼拜就可以出院,然后是一个月,一年,现在已经过了七年。
七年,他从大学都毕业了,身边的人有的奔赴国外,有的成家立业,也有的,很潇洒的死了。
现在只剩下冯雪晚一个人还呆在这座山里。
看每年的实习护士一批批的走。
而她,只能看,不能走。
好在,她是一个疯子。
疯子应该不会寂寞吧。
“老徐,你为什么还呆在这?”喵公子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问道。
老徐抽着烟,一脚踩在油门上,汽车嗖地往前窜。
“因为我也是一个病人。”
“你没病,我才有病。”
“哈哈…我们都是病人。“老徐张狂大笑,一脚油门,汽车疯了般往前窜,“这个世界都他妈有病。“
喵公子盯着老徐满脸的褶子,说,“我收回刚才的话,是你有病。你他妈回头看看,老子的苹果都被你甩到哪去了。“
车子终于开到山上,喵公子提起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他咬了半口的苹果,扭头就走。
喵公子就没指望这趟行程顺利过,哪次上山,老徐不作妖?
像上次,车开到一半,老徐说没油了,还不是他吭哧吭哧地推到山顶。
上上次,老徐一脚油门撞到树上,最后车颤颤巍巍开到山顶。
喵公子看着鼻青脸肿的老徐,说,“活着不好么?“
活着真好。
冯雪晚的向晚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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