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借车送节礼之后的第五个年头了,已进入70年代初期。
那时想买辆自行车,是件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比现在买辆轿车都难。自行车资源少,手头不富裕,一辆车才百十多块钱,95%以上的家庭,确确实实无力购买,经济困难,只有望车兴叹。
那年代只有永久丶飞鸽牌,最时髦,最酷最时尚,最流行也最奢侈,得要票找关系,杂牌车很少。我当时买了辆小飞子平把杂牌车,花了一百二三十块元。现在看微不足道,可那时是个天文数字,谁家也不可能一把拿出百八十块钱来。要不是整日没夜的做作豆腐。赚点渣浆,连人带喂猪。每作豆腐卖好了,也只能找个一块七八,最多赚不到两块钱。如果逢星期我看着卖,比家属得少卖两三毛钱。称稍微低点,心里过意不去,一补就多。一份两分钱。十份八份的,两三毛钱也就进去了。赚的渣人吃,浆水拌地瓜叶、糠喂猪。一至两年内喂头猪,除给儿女上学补贴用,剩余的人情世道,还能将就对付,所以咬咬牙买了辆自行车。
什么是高兴?什么叫兴奋?那时候,深有感触。当自行车推进家。那是吃不安,睡不宁,吃饭时端着碗,也得看上两三遍。晚上睡觉前得看两遍,用手摸摸这,摸摸那才能去睡。睡不着,一会起来再看看,有时半夜起来,用手再摸摸,就差抱在怀里搂着睡。还有件事,我要不说,谁也不会知道,或者也没有人这样做过。今天高兴了,向外透露一个绝密。
我是找了两片木板,小块放在自行车前轮下,将前轮抬起放在木板上。大点放在后面,将车腿抬起来放到木板上。一天最少得擦两三遍,只要在家主要任务就是看车。有事外出,多少人羡慕,回头率达百分之百。有人来借,我也很慷慨,知道开口不容易,张口的难处,人家还车时都是擦的干干净净。等人走后,不放心,我还得用布一擦再擦。时间久了,也就不太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