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所以我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别人那么说你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你啊,你根本不是放荡,你就是太单纯了,所以你什么人都相信。你觉得你自己放荡,那是别人给你留下了心里暗示,但我相信真实的你不是那样的。”
这是裴魁山对张一曼告白的时候说的话。
那个唱着歌儿,会把剥蒜的皮儿当成雪花漫天飞舞的女孩子,在他的眼里是可爱的,是他想娶的女人,是他想过一辈子的人。
“张一曼,你他妈就是一个臭婊子,你以为你以前在城里干的那些事,我们都不知道么?还什么交际花,你真不要脸。”
这是裴魁山骂张一曼的时候说的话。
我不知道爱情在他眼里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喜欢眼前这个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女人,他也许就是单纯的想要占有,却在要紧关头全身而退,当一曼“睡服”铜匠时,他冲到房门口却就此而止,这时候,他也许明白,他并不爱这个上了别人男人的女人,她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此刻的他只有一颗报复的心。
有人说,她跟裴魁山上过床可是最终却拒绝了,这不是放荡是什么,可是对于她来说,裴魁山不过是一个肉体的伙伴罢了,跟他在一起并没有得到爱情应该有的感觉,所以在她拒绝裴魁山的最后说了一句,“我再也不会招你了”,因为她不想和他有除了肉体以外的其他关系。她是最想得到爱情的人,同时也是被爱情伤得最深的人。爱情在她眼里是一种神圣的东西,她不敢轻易得去拥有所谓的“爱情”,她看似玩世不恭,玩弄别人的感情,可是她是那个最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的人。
也有人说,她不顾廉耻,不守妇道,和有老婆的铜匠搞破鞋,可是她知道,在那种情况下,“睡服”是最简单快速的办法,而事实也证明的确行之有效,除此之外,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实际可行的解决方案,说她放荡,可以,有本事拿出有效的办法啊。在这个社会上,总有一些人,自己办不到的还指责别人的做法,说三道四,却从来没有实际行动。她知道铜匠对她的感情,所以,临走之前送了铜匠他喜欢的“卷卷的”头发,剪刀下去的那一刻,果断而决绝,在最后铜匠一心只想报复,让孙校长剪去她的长发的时候,她的眼神空洞,毫无神情,剪完之后,便开始发疯似的性情大变,由此可见,她对铜匠的感情——一个爱头发如同生命的女子为了你一句话竟然毫不犹豫地剪下自己的秀发。在铜匠老婆来搞事的时候,她一直不承认,她也就直言不讳地说道:“不是我不敢,而是铜匠不让说。”她为了遵守和铜匠的约定,她愿意被人误解,被人指责。直到最后,在学校和铜匠面前,她选择了学校。她很大方地对铜匠老婆说:“是我,是我跟你家铜匠搞破鞋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但是咱可以换个地儿吗?”然后就往边上走去。因为这时候她知道,不能让铜匠老婆来闹事,不能耽误了特派员的检查。在最后,铜匠为了她险些跟老婆动手时,她不愿意去扰乱别人的生活,所以,就算她对铜匠有感情,她也只能含着泪去放弃,所以她几乎是噙着眼泪说了一大堆让铜匠死心的话。综上,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该怎么做。
她是个自信快乐的人,没事儿喜欢哼着那首《我要你》:
“我要 你在我身旁
我要 你为我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 我的情郎
我在他乡 望着月亮
都怪这月色 撩人的疯狂
都怪这Guitar 弹得太凄凉
哦 我要唱着歌
默默把你想 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 眼看天亮
都怪这夜色 撩人的疯狂
都怪这吉他 弹得太凄凉
哦 我要唱着歌
默默把你想 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 眼看天亮”
我要 美丽的衣裳
为你 对镜贴花黄
这夜色太紧张
时间太漫长 我的情郎
我在他乡 望着月亮”
哼着这首歌的时候,她也会打趣自己,“要是我在上海,那还有周旋什么事儿啊”,然后欢快得唱着歌,跳着舞。她是个天真可爱的女人,当唱片发出声音的那一刻,她像个灵动的舞者,随着音乐翩然起舞。她又像个孩子,沉迷各种美好浪漫的事儿,当院子里挂满了小夜灯,她便张开双臂,满地小跑,又要跳舞。这样的人,哪能让人不迷恋,哪能让人不喜欢?她一直听从自己的内心,一直是个乐天派,总是做着开心的事儿,做着自己愿意做的事儿……
她就像是个爱美的女孩儿,喜欢穿新衣服,喜欢自己的秀发,喜欢打扮自己,在那个落后的荒无人烟的地区,她依然每天穿着旗袍,开着叉露着腿,依然每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那时候的她看起来好像与当时的一切格格不入,她就是那么地特立独行,美,不仅是对自己的尊重,更是对别人的尊重,这不仅体现了一种生活态度,更体现了一种人生观念。
可是再善良,再向往自由的人,都逃脱不了命运的禁锢。当命运的齿轮转到最后,当终结的钟声敲响,她开始变得麻木,变得不知所措,好像没有了牵挂,同时,也没有了向往。孙校长让她待在屋里,什么也不听,什么也别管,校服做不完就不要出来,当她听到孙校长临近的呼救声后,放下校服想要去救的时候,她反反复复用这句话来麻木自己:“什么也不听,什么也别管,校服做不完就不要出来。”对,这个时候,她已经变了,她不能再那么顺从自己的内心,不能再那么快乐得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了。所以,当最后没有了期望,死亡也变得理所当然,最终,她走向了离别之路。
最后的最后,终于有人说:“她明明不好看,可是却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