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当你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没错,我已经死了。不,这不是一篇遗书,我只是死了而已。
只是为了能方便你阅读理解,我把她变成了我,其实,我并不是我。
一、我主动联系了那个女孩
那是2008年8月8日,举国人民都对着电视兴奋激昂,这是奥运会来到了家门口啊,这是从血液到身体到灵魂都控制不住的激动和高昂啊,甚至还有骄傲,瞧,这就是我的大好中国。
而我,虽然停留在毕业找工作的焦虑中,依然滤不掉这来自血液里的兴奋,似乎如果不兴奋,我就不配为国人。我这混沌的大学生活,说结束就结束,还没等我做足准备,就戛然——而止了。
有点严苛的母亲打来电话说:军啊,你以后要自己赚钱自己花了,妈这是最后一次给你生活费了啊。
我内心捉急,怎么这才一毕业我就不是儿了?就开始丢我一人自生自灭了?但是该死的自尊心告诉我,别,是男人你就别开这张尊口。
“知道了,我会在生活费花光之前找到实习单位养活自己的。”我故作轻松道。
母亲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却什么都没多说,就挂了。
8月的洛阳,闷热,干燥,虽不暴晒,体感温度却很高。这时候恐怕只有躲在空调屋里才能续命吧。可偏偏我的出租屋是,窄小,破旧、有点昏暗,只有一个风扇在嘶声力竭,努力在讨好我。
对比学校宿舍,我感觉自己住进了贫民窟,都是口袋惹的祸,如果不是贪婪网吧那个骇人的魔兽世界和欢乐多多的跑跑卡丁车,是不是可以住进好一点的地方?我自责地躺下,任风扇拼命吹啊吹,吹着吹着,凉意慢慢上来,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不少,心想:住这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嘛。
但是很快,我就拍拍打脸了,我的生活费在几经周折之后,终于日渐空虚,而理想中的那个实习单位还迟迟未曾出现。
说真的,我开始慌了。毕竟我是个男人,我不能对自己夸下的海口许下的诺言于不顾。不行,我是不会开口向家里要钱的,我宁愿饿着。
但人是铁饭是钢,这真不是闹着玩的,这才饿了一顿,就开始手抖眼花,身体开始也不受控制了。不行啊,我这大好青春,总不能因为没钱饿死在这破败不堪的出租屋内吧?
我决定向学姐求救。
学姐是我老乡,我们在学校经常一起上自习,偶尔还一起吃饭,周末甚至骑自行车外出游玩,对各自的情况略有了解,跟她开口不至于太过难堪。
顺利借到500块钱,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五百块钱,够我维持一段时间的生计了。
这天,我顶着烈日穿梭在人才招聘市场当中,接到表姐的电话,她问我找到工作与否,如果没有好的去处,可以考虑到她那里去,或许会有一些好的就业机会。
这是一个完全不错的建议啊,这不正缺一个让我大展宏图之地呢嘛。于是我果断收拾行李,准备前往温州,去表姐给我说的地方。
准备走之前我回了趟学校去看望已经说分手但却一直纠缠不清的女朋友,想走之前好好道别,劝她好好找个好男孩,好好找份好工作,和好男孩好好一起好好过下去,即使没有我。
却在前女友的楼下,看到我们班的一个女孩,她一个人躲在宿舍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他们宿舍已经都搬空了,只剩她一人,空荡荡的房子传来哗啦啦的哭声,哭得又莫名其妙又让人听得撕心裂肺好不难受。
我在楼下给她发了个短信:有空吗?晚上请你吃大盘鸡。
信息发出,杳无音讯。
见完前女友,我回到出租屋,忙着收拾寥寥无几的几件衣服和几本书本,一个箱子和一个背包,就完全搞定了。
明天,我也是要远离家乡追逐梦想的人了,虽然,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但是梦想一定会在远方等着我的。
傍晚,哭泣的女孩给我回了信息:好啊,在哪里?
这回信息的速度,我都差点忘记我曾经给她发过信息了。
她叫宁宁,是我们班一个小个子女生,来自三亚,性格出奇的外向,跟班里男生几乎都玩的来,在宿舍经常听舍友说起她。曾经在英语公开课上,我约她翘课去网吧,她真的跟我一道去了。我们平时没什么机会说话,那天上网也没怎么说话,上完网就各自回宿舍,依然没有多说什么话。
晚上我们来到相约好的地方,点了个双人份的大盘鸡,边吃边有一句没一句瞎聊着。
第一次发现,这小不点还挺有意思,话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她那外向又小可爱的性格。
“我明天就去温州了”我说。
听到我这句话,她表情里满是诧异,还有复杂得说不出来的神情。“去那里以后就都在那里了吗?”她问道。
“不知道,去了再说吧,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我表姐在那里叫过去看看。”我说。
她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然后强忍着掩饰着,似乎是不想被我发现,但却表露得异常明显。
二、她来了温州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到温州没几天,果然找到了一份收入菲薄的工作,虽然和专业没太对口,收入也单薄得很,但是我已经很知足了。我相信,以后只会越来越好,所有没靠山的人不都得从底层做起吗。
有点平淡的工作,让我想起了宁宁,我主动联系了她。她还在洛阳,已经搬出宿舍,在实习单位附近租了一个简陋的单间。
“那里安全吗?”想到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人住在外面,我忍不住问。
“还好,房东也在这栋楼住着。”她说。
我们开始每天你一句我一句,有的没的地闲聊着。好像因为这些聊天,我们似曾相识好多年。
“听说你暗恋我?”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她,这是在宿舍的时候听舍友说的。其实不光女生爱八卦,男生何其不一样?我们也喜欢在宿舍讨论女生,讨论内容包括各种……你懂的。
她没有回我。
过了许久,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回了一句:“谁说的?”
什么?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啊,难道不是吗?难道小道消息不准确?嚯,丢人丢大发了。她一定觉得我很搞笑,觉得我很自恋……我很无地自容。
“反正就听说了。”我假装若无其事。
“可能是吧”她说。
你看,哥说什么来着?八卦怎么可能有假?不可能假。
我为我那无处安放的个人魅力欣喜若狂,本不想留香,可却处处留香。
因为这一通对话,我们的聊天似乎变得敏感了起来,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给我发QQ消息,我也总是忍不住琢磨她字里行间是不是话里有话。
太难受了,我对这小姑娘好像有点好感了,她的细腻,和有点逗人乐的性格,我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可是我们天各一方……害,我要是不来这该死的温州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谁道破了天机,我那个黏人又烦人的前女友找上了门。
真是冤家路窄,我是甩不掉你了吗?
她拖着行李在火车站门口四处张望,我本不想过来,但是她说她今晚没地方去,问我能不能先借宿几天在我那里。
念在曾经的旧情份上,我还是去了火车站接她,毕竟做人这么绝情,不符合我的气质。
把她领到我的住处,我住在4楼,是一栋有点破旧的自建房,楼梯很窄。她轻一脚重一脚拎着行李往上爬,我装作没看见,也没有帮她拎行李。
“这些纸箱,你可以自己铺了晚上睡上面”我没打算把床让给她,更不打算跟她挤一张床。
“哦……好。”她声音有点哽咽,回答道。
被这娘们这么一折腾,我整个人都没了心思,给老乡打了通电话大训他一番,当初跟她认识是哥们介绍的,来这里没几个人知道,是他说的肯定没错。
哥们解释说,也是看她难过,天天哭哭啼啼,于心不忍,想着我们有没有复原的可能,所以才告诉她我的行踪。
我正常上班下班,对前女友全当空气人一样对待,也不关心她在我的出租屋里成天忙乎什么。可能是因为房屋有点热,她每天睡在地上没有风扇,而我对她几乎不搭理,没过几天,她就自己提出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了,临走的时候她告诉我,会等我三年。
呵,爱等不等,谁拦你。
这几天,我并没有忘记跟小可爱联系,她还是每天乐呵呵地,聊天总是自带表情包似的,能把人逗开心。
这天,中秋节。
我发QQ消息跟小可爱说节日快乐,附带了几个礼物表情包。
她也礼貌性地回复了信息。
“要是8月8日给你发这个(玫瑰花的表情)就好了,可惜已经过了。”我故作深沉,尽量说得不露骨,好让自己进退皆宜。
“现在发也不迟啊。”她回我。
你这是同意了吗?要跟我谈恋爱?我心中小鹿乱撞,感觉自己已经不能控制呼吸的节奏:“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好呀”。她轻快地回答。
多么干脆靓丽的两个字,让我感觉重获一片新天地。爱情来得太突然了。
我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哥们恋爱了。
没过多久,宁宁放弃了洛阳的实习工作,收拾行李,来了温州。
这甜蜜的恋爱,说来就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