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就像生了病

文 / 金泽香

《爱你就像爱生命》是王小波和李银河的书信集,汇聚起这些句子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情。一句简单又喜悦的“你好哇,李银河”抵得过万语千言。

爱情里,再聪明的人都有甘愿愚痴的一面。一日不见,不要说如隔三秋,一分一秒都可能是一光年。热恋时,双双只想做连体婴,容不得片刻分离,未能相聚的光阴似一种浸入体内的毒素,激起隐隐之痛。又似一把钝了的刀斧,一寸寸折磨着魂不守舍的身心。

别后相聚,犹雨过天晴,尚未诉尽的相思之苦,只需四目相对,双手相执,一个拥吻便瞬间化解。那是一张帆迎来一只船的怀抱,一瓣花等来一滴露的安抚。满心的欢喜漾满嘴角眉梢,任出门见谁都如此,待旁人促狭调侃,方觉太过外露需收敛一二。相爱是一种兴奋剂,平时就算冷面的人,都难掩笑颜,爱的药效让人神情舒畅如沐春风。

春日里难保晴空万里,免不了偶有雷电交织时。以往再怎脾性柔和、心胸宽广的人,遇到爱情里的小事,都可能激动抓狂。爱是一碗迷魂汤,自饮上第一口便不再是往昔无牵无挂的你。独行侠有了牵绊,内心的横际无涯有了痴痴不舍的岸,策马难以独自奔腾,除非那个人与你一起脚踩马蹬,方可扬鞭为爱闯荡。

这碗迷魂汤,可甘可苦,皆是极至,却戒不掉解不了。唯甘之如饴。

它是游荡千年飘落的种子,一旦扎入土壤,只管生根生长,那是用心栽种以血滋养的根苗,难以拔除,只因深入血肉。

这场赌局,任谁都不敢稳操胜券,不分围城内外。一个没有确切答案的问题流传很多年“你会爱我多久”,要么答“永远”,要么巧妙告知“每个当下”,当再追问“永远是多远”,答者便使它招化解,任谁也不知亦不敢答这种深刻的哲学题。倒是因此双方悄悄有了盘算,假若爱不长久,该如何收场。

爱情经不起岁月的打磨,眩目光芒只会越发温和,初时的惊艳敌不过苒苒光阴,行到关键的渡口,若再难继续为伴,分手与前行皆是扎心的苦痛。常有人将爱情形容一场烟花,只因概括了从灿烂到熄灭的过程。不,这场曾深入骨髓的爱恋,若行将枯槁,亦余有回响,怎会就此了无声息。

不,爱情不是任何,是一场病,若面临分离,则是拿着手术刀给自己拔除旧爱的刮骨疗伤。

爱情是一场病,若有幸与你走到地老天荒,这一生愿为你癫狂疯痴,永远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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