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是十里八乡进行商贸交流的集散地。赶集,是童年时最乐意最期待的事儿。物质匮乏的年代,吃是孩子最大的淫欲。跟着大人到集市上去,或多或少都会满足一点肚子里的馋虫,三分钱一根的冰棒,五分钱一把的花生,都会让孩子心甘情愿跟着大人身后屁颠屁颠地走几十里山路。
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再去赶集,更多的是对童年生活的追忆……
早上七点,和同伴从利川狮子村的民宿出发,两元钱的车票,便可乘坐班车到达集市。
离集市还有四五百米,交通就开始瘫痪。四五米宽的道路,大货车、公交车、农用车、摩托和行人早已把马路堵得水泄不通,无奈我们只得下车步行前往。
马路两边摆满了各色物品,背着背篓前来采购的当地人,她们身材矮小,大大的背篓遮挡了她们小小的身躯,稍不注意,仿佛是几个背篓在移动。有的背篓里空空如也,有的已经装了满满一背篓的货物,还有的背篓里背着个孩子,孩子自顾自在背篓里玩耍,显然他早已习惯了背篓里的世界。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汽车喇叭轰鸣声,让这四面环山的小集镇顿时喧腾起来……
上至八十岁的老妪,下至八岁孩童,每个摊位前都插着支付宝和微信的付款码。虽然语言不通,但大家都能娴熟地运用马爸爸的支付手段,让人不得不佩服网络的强大!
商品丰富得让人眼花缭乱,好多没见过的农产品,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驻足。大红冠子的公鸡前一分钟还在引吭高歌,也许下一秒就被哪位雇主看中,成为人家餐桌上的美餐了。那毛绒绒小鸭子在唧唧地叫着,等待它的小主人来认养。一个忙着奔生,一个慌着奔死,生命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循环着。
最让我稀奇的是集市上的江湖郎中,有现场治牙痛的,现场治脚病的,现场治腰腿疼等疑难杂症的……特别是治腰腿痛的两位郎中,一男一女是一对姐弟,据他们自己吹嘘,他俩在巴东万州一带非常有名。现场已经有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位太婆在做治疗。两位可能是被病痛折磨得实在受不了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袒胸露乳。郎中正用貌似“神药”的液体在给她俩进行推拿,太婆疼得嗷嗷直叫,中年妇女也是痛得龇牙咧嘴。所谓的尊严,在病痛面前似乎显得一文不值!!
不足五米的街道车水马龙,时不时还有农用三轮车通过,使原本狭窄的街道显得更拥挤了,想要快速通过,必须得踮着脚尖在各个小摊贩之间弹跳。
当地的男人和女人都生得娇小玲珑,我等置身她们之间瞬间高大了很多据说是这里是山区,为了方便爬山,大自然造就了他们独特的身形。这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呀!
利川的各类车辆都开得贼快!一个人在马路上行走是非常危险的事儿。即使你贴着马路牙子的最边边行走,也会感受到各类车辆紧紧贴着你的后背呼啸而过,顿时让你惊出一身冷汗。那些背着背篓的当地人,在汽车喇叭的轰鸣声中迅速地躲让着,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葬身在滚滚车流之中。交通规则在这偏远小镇似乎早已被淡忘。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听着似懂非懂的乡音,在讨价还价声中,在侧耳倾听声中,更近距离地了解了当地的风土人情,也许这也是旅游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