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给家门口的老槐写点东西,可是每次提笔觉得可写的很多。于是整理万千思绪,写写老槐,以及围绕着老槐生活的几代人。
老槐有多少年,80岁的老母亲说这棵树是她父亲的父亲栽种的,村子有多少年,老槐树就有多少年。因为在紧靠马路无遮无挡,自由生长,虽然老态龙钟,却也不乏生机,精神抖擞的守护着我们的家。树冠从房顶露出并能四面八方地伸展,像一把巨大的伞,把绿荫罩满整个庭院。
老槐树一直陪伴着我们一家人,小时候,老槐被父亲用砖将它围着,也许是怕它在路边,被车蹭了。也许像村人说看见它干枯的身子里有一条口吐红芯胳膊粗的蛇,父亲怕蛇出来伤人,将它四周围起。而后者让从小怕蛇的我对它敬而远之。每次路过它干枯的那一边,我都不敢直视,深怕窜出一条口吐红芯的 。但是孩子天生的好奇又让我想探个究竟,于是天天在母亲身边叨叨槐树的事情。妈妈,那棵树为什么只有半棵身子?是生来就那样吗?真的有蛇吗?谁看见了?什么时候看得?在母亲的叙说中,我知道了老槐原来也是一棵完整的大树,文革时候吃大锅饭,没柴烧锅,有人看老槐半边有些干枯,用斧头砍了一把柴,随后没柴就砍些救急,时间一长,半边身子就没了。至于 已经跑了,从那以后对于它我才不是那么害怕,但是那半边干枯的身躯,我还是不敢看。只是在完好的那一面上刻刻画画。
这棵树就这样半我度过了孩童时期,夏天我们在大树下跳绳,踢方块……大树密不透风为我们遮去了烈日,凉快而舒适。冬天阳光透过干枯的枝干,斑驳而迷离,大人们背靠墙,望着孩子们玩耍的背影,嫌唠着一年的收成。
更让羡慕的是它还给我们带来了一些经济收入,因为槐树结子时,有人收槐子说是药材,妈妈说买的钱可以支一小部分给我们姐妹几个买零嘴,而我家的这一棵树就顶整个村里好几棵树的子,让小伙伴羡慕又羡慕。收槐子的人,每次都要赞叹槐树的高大,生命力旺盛,槐子大而饱满,而母亲每次都叮咛,搬轻点,明年还能收。的确如此,第二年槐树依然茂盛。
后来家里盖新房,母亲说老槐树的根已经扎到了庭院中,大概有十来米,新房盖好后,桩基垫高了,老槐树的半落身子已经被土掩埋,好似不如原来的茂盛,母亲使唤弟弟把周围的土扒拉开,用一个石磨护着,槐树又开始郁郁葱葱生长着。
它究竟每年以怎样的速度,生长着,我无心感知,只觉得它好像没长,还像我小时候那样,对它我也不是那样的畏惧。有一次,我发现它好的那面有个很深的坑,就问母亲是啥原因,母亲告诉我三年前弟弟开三轮进家门的时候不小心蹭了一下树杆,如今树张开了,那个坑就深了,原来大树还在以我看不见的速度在生长着。
如今,母亲更是视大树于它的心头肉,不准砍它的一枝一叶。我哥我弟的孩子从小说自己家庭住址时,都不忘说我家门口有个大槐树。
今天回家,老槐树依然茂盛如初,走时老母亲依然站在树下目送。突然感觉生活很美好,自己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