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没出过远门,每天所做的,不过是在房中刺绣。
父亲是做药材生意的,因此家境还算殷实。他请了个落魄秀才来为阿弟启蒙,我偶尔也去旁听一下,因此识得字。
偶尔我还去给父亲帮忙,故分辨的了一般药材。
14岁那年,因家道中落,父亲病故。一顶小轿,我被抬进一个富商家中。
那天天气很好,娘亲却哭了。
“囡囡,你此去与人做妾,本就是娘对不住你,娘不求你照拂家里,只求你自己平安就好。”
阿弟拉着我的手不肯让我走,我哄他说很快就会回来。
只是,此一别,要回来谈何容易。我想多看看阿弟,我怕我忘了他的模样,可是,我又不敢看他。
老爷大概四十几岁,一双眼全是生意人的精明。他对我还算好。吃穿用度,仅此于主母。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本就是以色事他人,我也不奢望能得到主母的待遇。
只希望可以生个男孩,这样后半生也算有个依靠。
只是,老爷死了。
他们说我是丧门星,将我扫地出门。
我跌跌撞撞回到娘家,却早已物是人非。娘和阿弟不知去向。
尼姑庵的师太收留了我,为我剃度,取名无忧。
每日做完功课,我便后院照料菜园。
师太写得一手簪花小楷,我很喜欢。于是开始练字。捡几片树叶,随意书写。
此一生,青灯古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