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小姐，你的心里并无三公子，为何还要与他成亲？”

“依你之见我该与谁成亲？”云裳轻笑道。

“司马将军啊，小姐不是一直心仪他麽！而且郎有情妾有意岂不美哉！”小昭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主人，她今年方才十五，出生为仆，未涉人世，总觉得主人的心思永远都猜不透。

“三公子相貌堂堂，且为人谦和，与他结为连理是我的荣幸。”

“可是这些司马将军皆具备啊，你看司马将军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战场上那英姿飒爽，官场上那深谋远虑，情场上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小昭眼冒金星道。

“既然小昭如此赞赏司马将军，我把你赠予他如何？”云裳戏谑说。

“使不得使不得，奴家一心只想伺候小姐，并无二心，请小姐饶恕奴婢。”说完忙跪下磕头三下。

“我与三公子的婚事已成定局，以后不许再提此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为了这小丫头免遭麻烦，云裳一本正经道。

②

云裳总觉她的前半生就是一场闹剧。

那年大雪纷飞，她刚满十岁时随爹爹外出打猎，期间忽遇一银狐，霎时间她就笑成了一朵花，爹爹见女儿如此喜欢这银狐，于是附耳道：“裳裳，爹爹去抓银狐回来送你，你要乖乖在这儿等爹爹回来好不好？”“嗯，爹爹你快去快回，记得不要伤害到它哦。”小云裳点点头。

小云裳看着天上的雪一点一点地飘下来，她伸出了小手想去接住它们，雪越下越大，她的小手冻得通红通红的，她想起了娘亲早起做汤羹的时候会在手上哈气，然后她张开口哈了一口气，一缕白烟从手上飘过，手心的雪融化成水，但是却暖暖的。“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冷不冷呀？”突然一个清冽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的世界，云裳好奇地环顾四周，只见一个穿着貂皮的大哥哥像自己走来，边走边脱下身上的貂皮套在她身上，然后捏捏她的脸蛋道：“这是我出门前娘亲给我披上的，看来你比我更需要它。”云裳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哎，你是不是傻呀！”说完还用手在她眼前晃晃。

她低头浅笑不语。

“裳裳，你看爹爹给你抓了个银狐回来。”云裳回头一看，爹爹果真带了银狐回来，待爹爹走到面前一把抱住银狐，往前凑了凑亲一口。

“谢谢爹爹。”

“哎你还会说话呀，刚才怎么不回大哥哥的话咧！”

“娘亲说我一个人的时候不许跟陌生人讲话。”她乖巧的模样，加上说的话又那么乖巧，他很自然地摸摸她的头，又道：“现在你爹爹回来了，那我先走了哦，再见！”“大哥哥，你的衣服。”说完便要解开衣服。他忙摇摇手说：“不用啦，我家离这不远，你穿着回去吧。后会有期。”说完便大步流星走了，就像来时一样，不带走一片云彩，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爹爹，那个大哥哥走得好快哦。”她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模糊、消失。

“有缘总会相见的，咱们走吧。”爹爹想了想回道。这件貂皮价格不菲，而且那男孩看起来气宇不凡，连走路都像带风一样，轻功必是十分了得。年纪轻轻如此这般，日后必成大器。

③

晌午，虽然太阳高照，但市集里还是人潮汹涌好不热闹。此时的云裳长成了十六岁的大姑娘，婷婷玉立、出水芙蓉。娘亲即将大寿，她正在一家玉器店里挑选手镯，正当她纠结于选金手镯还是银手镯时，一个声音从耳旁响起“银手镯吧，金手镯固然高贵，却华而不实，银手镯象征着幸福、吉祥，这个寓意较好。”说完打开手中的纸扇，笑着点点头。

云裳看了他一眼对老板道：“老板，把这个包起来。”

“好嘞。”

“在下只是发表一下个人的见解，姑娘不考虑一下？”

“鸟择良木而栖，我择良言而行。”说完低头浅笑，这一幕落下司马洛的眼里，眼前的姑娘在他脑海里重叠了当年的小女孩，故问，

“姑娘可有一只银狐？”她讶异，他继而问道，

“可还记得那件貂皮？”她喜出望外道：“是你？”

“在下司马洛，字段惜。”他点点头道。

“我叫云裳，你的貂皮一直保存着，就等有朝一日可归还阁下。”

“云裳云裳，美人佩佳裳，当年赠予姑娘，如今看来是对的。”说完摆上一副坏坏公子的淫笑模样。话刚落下云裳的脸蛋瞬间红透了，夸她美的人很多，她也都习惯了，如今再听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欣喜，而他趣味性的调戏在她看来竟带了几分洒脱、随性。

④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云裳觉得，她当年就不应该盯着他离去的背影，那里藏着深深的眷恋。应该就是那时候，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住进了心里，再也出不来。明明才过去两年光景，却仿佛那都是些上辈子的事情了。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自言自语：“我是不是老了。”“哪里，小姐一直都是那么美丽动人，来府里提亲的人都快把门给踏破了呢！”小昭笑道。

“后天就是我的大喜之日了。”

“是的，小姐。”

回忆中……

“段惜，你一定要娶胡人的郡主吗？”

“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却凶潮暗涌，那些朝中大臣明面上你谦我让，背地里却暗藏杀机。今日内忧外患，我去和亲，然后取得机密再把胡人一网打尽。”

“爹爹说我已到了婚嫁年龄，此后也许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