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忆流年

窗外的雨飘过来还是很突然的,似乎进入了我那朦胧的睡梦里,以为那是梦里的某个事物发出的声响,直到天明时,清晰地听到雨水沙沙声,才知道真的下雨了。

这个春天多数时候都是晴天,阳光普照的场景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也因为天晴得太久,让人几乎忘了阴天的模样,甚至觉得天气就会这么晴朗下去,直到这场雨突然落下来。

上班时,我打开那把好久没用的伞,用力将有些阻塞的伞架撑开,走入户外时,又带着一丝陌生感,将伞放在头顶,一路走向办公室。

在上班路上,途径曾经上班的场所时,突然有阵微风吹过,好像有段尘封的记忆被解开了,这一阵风,还有偶尔飘过面颊的雨,有些似曾相识,那是曾经经历过的一次风雨,就是在我站立的地方。也是在那个春天,那个有雨的清晨。

应该是十多年前吧,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办公室,因为刚来这里上班,业务不算熟悉,面对第二天要做的事情,多少有些惶恐。当时我的工作就是为来访的人服务。而年初正是忙碌的时候,来人特别多,一不小心就会因为接待不周,而出现一些事情。所以,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今天能少来几个人该多好啊!

可人就是来个不停,几乎每天都有人从不同的地方赶来,有认识的,也有陌生的,但不管是谁,也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需求,我都需要做好记录,有些需要收费的事项,甚至还要开票收钱,特别繁琐,有时候偏偏要选择中午或者晚上下班时间来,有时还要周末来,反正特别厌烦。

这天早上,我仍是老早就来到办公室,因为是新人,还要提前来烧水拖地,我还要顺便祈祷少来几个人。就在我拿着拖把走进办公室时,突然头顶上有一阵阵凉凉的颗粒落下,地面上同时也想起了沙沙声响,我知道下雨了。

当我还在天马行空地想着诸如“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天街小雨润如酥”“小楼一夜听春雨”“渭城朝雨浥轻尘”这些诗句时,却听到同事阿姨说,下雨可能就没那么忙了。

对呀!她的话提醒我了,下雨总会阻断别人的来路,尤其是那些从其它地方赶来的人,他们应该不会大清早就冒着雨过来办事吧。阿姨比我有经验,她当然知道情况,我向她确认时,她说一般都是如此,还感慨说:忙了个把月,今天总应该稍微轻松一点吧。

她的话没错,随着雨水越来越大,地面很快就湿了,那干燥的水泥地面,也渐渐因为雨水而泛着光,而随着雨势越来越大,户外的人更少了,我们在办公室的窗前朝外眺望,那空旷的场地上,除了几棵树,几辆车,几栋楼,看不到人影,这就意味着,没有人来了。那么,我们轻松了。

微微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那一丝淡淡的凉意让人清醒,也带着了一点舒适。我起身得意的伸了个懒腰,看着那层雨雾,肯定会把准备进来的人阻挡在远方,那么至少现在,我的时间由自己支配。

我走到电脑前,打开了久违的电脑游戏,尽管我不怎么玩游戏的,但偶尔也会对别人介绍的游戏有好奇心。安装了很久,因为忙碌,我一直没时间玩,今天机会来了,我想试试。

如何玩的我已经忘了,只是还记得外面雨声大了,没有一个人进来,我只管拿着鼠标控制着屏幕中的人物,一玩就是两小时,直到胳膊和肩膀有些酸痛,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在U盘里,还有一部电影,是我一直没看的,在这放松的时刻,我花了一个多小时,可算是看完了。这时顿时心情大好,窗外本来让人有些愁绪的风雨,这时怎么都觉得可爱。

到了下午,风雨不停,办公室里依旧没人光顾,而我更将这里当作是自己的“结界”,只能按照我的意志来运行。下午,我又玩了会儿游戏,然后拿出新买的HTC手机,打开前几天下载好的网络小说,斜靠在沙发上,开始阅读起来。我读得到底是什么小说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只记得书中的主人公念了一首古诗,而我之所以记得,还是因为诗句暗合了我的心意,我跟着念了起来: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我读出了一种悠闲和百无聊赖,也读出了我当时的心境。

只是短暂的风雨来袭,让我想到了从前那天发生的事情,其实那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天,却因为同样的风雨,让那天变得不一样,而且值得被铭记了。

只不过到了如今,当我有了相对丰富的工作经验,面对绝大多数工作内容都游刃有余时,那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趣味已然不再。即便在忙碌完所有事情后,能坐在办公桌前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喝一杯茶,看一本书,听一段音乐,也再也找不回那种清闲放松的感觉了。

那带着几分天真和傻气的悠闲,随着青涩时光远去,只能在某些似曾相识的环境里,偶尔被想起,然后欣然一笑,与往事重逢。再喟然一叹,与往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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