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陆陆去看了《冈仁波齐》,朴树歌声响起那一瞬间,内心深处居然是久违的宁静。全心全意的宁静,不带一点浮躁与焦虑,就这样,安安静静坐着听完了片尾曲。陆陆附耳过来说电影不好看,因为没有男女主角,没有高潮,没有起伏跌宕。我望着她年轻充满弹性的脸庞,想说些什么,末了还是没有开口。
冈仁波齐,藏语中意为神灵降临的山峰,“马年转山,羊年转湖”是藏民内心深处的信仰。那一年是马年,父亲的去世促使尼玛扎堆想带着叔叔一起去拉萨和冈仁波齐朝圣。消息传开后,村子里陆陆续续有人要求跟着他们一起走。在用羊皮制作围裙,用木头制作手垫,买好橡胶鞋,杀牛做糍粑准备干粮后,一行人走上了朝圣之路。
老人转着经筒始终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因为朝圣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件大事。年幼的扎扎有模有样地学着大人磕长头,头痛也不能阻碍磕头的决心。镜头展现的是平淡寻常、简单重复:每晚的诵经,每日的磕长头。但这一路,其实走得并不平淡,有迎来新生,有遭遇死亡,有遇上滑坡,有承受车祸。只是他们每一个人似乎都能平静地接受一切,把生老病死浓缩在两个小时的电影里。
他们磕着长头,肉体的疼痛,能够换回内心的平静。他们遇到淳朴的接待,路边的一碗青稞热茶,能些许缓解身体的疲惫。他们邂逅了一位老者,独自一个,家人也在朝圣的路上。老者执意让他们住他的屋子,他们回报帮他春耕。老者感叹到:从前的春耕,需要两三天,现在的春耕变成了潦草的事,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这么急干什么?
是呀,这么急干什么?走在朝圣路上的他们真的一点都不着急。要生孩子了,那就生吧,生完了再继续朝圣。被石头砸伤了脚,那就歇两天,等脚好了再走。拖拉机出车祸被撞坏了,那就拆了车头一起拉着慢慢走。没有盘缠了,那就住在拉萨打短工慢慢攒钱。他们不慌不乱、不急不躁,因为他们有个朝圣的目标,目标之外,任何其他事情都是小事。就如同仓央嘉措在诗中说的“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事不是闲事”
真的,城市中的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喧嚣的生活,都适应了刺激的节奏。我们太想要抓住一些东西、实现一些价值,反而忘却了最初的真心。也许能“在前面的路上,遇见更好的自己”,但“此刻 ,除了这无边的宁静,还有什么值得我拥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