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岁末,无数中国人躲在家里生着同一种病,尽管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换来了这期盼已久的自由,但变革带来的牺牲已无可避免。荒诞、觉醒和变革在每个时代轮番上演,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见证着历史,与此同时,我们自己的人生道路也在这潮流中无声的飘荡。坎坷的三年过后,我也走向了我的而立之年。
八月前后的夜晚,正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我每天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无人的街道上,或思考或哼唱,自由且静谧,仿佛是一个逃避的空间,把我从生活的虚无感中抽离。虽然也会幻想自己成为一个赚大钱有出息的人,但更多的时候还是躺平为一个普通人,不想追求什么远大抱负和成就,平凡之路一步步走,哪怕努力赚点小钱,让自己的生活更加安逸。这是而立之年的我向命运的坦诚和妥协。
冬梅的房子九月交房了,从月初延期到了中旬,气势汹汹去要赔偿的我们因为我的妥协碰了一鼻子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亏是福”“算了吧”这样的的处事方式好像是显得懦弱,我和冬梅之间也因此有了更深的隔阂。但我们还是一起简单“装修”了房子,粉刷了一面带有青春气息的墙,再摆些家具和花草,蒸个米饭炒俩菜,冬梅就这样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她靠一己之力自己买了房,一步步走向自己想要的生活,像一个独行的修行者,又或许像她说的:“爱自己是终生浪漫的开始”。
我也想赶快住上自己的房子,可是看今年这糟糕的行情和业主群里每天群情激愤的“踢球”,直到十二月底收到交房延期半年的通知书,我才放弃了按时交房的侥幸心理,还是明年停贷等交房吧。更加懊恼的还有七月份的时候我冲动消费在京东居家订了六万三的家具,当时就交了三万多的预付款,后来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蠢,如果自己去购置家具多花点时间和精力能省很多钱,当时却被商家的套路和花言巧语洗了脑,还以为自己讨价还价这波不亏,如今房子交不了,这笔冤枉钱更是雪上加霜,还是太缺乏社会经验了。
今年十一是我们家搬家的第十六年,原来真的那么遥远了。过去两年都是和冬梅出去旅游,很害怕回忆起无数共同经历最后却形同陌路的感觉,所以今年就不再增加回忆的负担了,一个人回家静一静歇一歇。回家之路仍然坎坷,一群被认为不安全的人在混乱中被统一运回县城再点对点交接给自己的家人,有的人忙着摆弄几个手机寻找自己没有风险的证据,有的人等了几个小时骂骂咧咧,还有人直发车才被告知上错车,司机自豪得宣称自己刚刚让几个人路过家门而不入,门卫看到车上人数超标也只是摆了摆手说算了。我看到了混乱的管理,生硬的流程和一片怨声载道。然而我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这就是我的家乡罢了。
然而混乱不止于此,由于我没有按照规定待在家里不出门,不巧被网格员视频查岗给逮到,我义正言辞的辩解,回应只有一轮又一轮“不负责”的劝解。本来就这么没事了,但义愤填膺的我还是不断进行+M的投诉,然而他们教条式的敷衍和咨询领导意见让本就艰难的一通电话更加漫长,对于我这么一个渺小的普通人,我什么也做不了,他们什么也不用做,更可气的是,第二天我就喜提红M,直到7天到期后,侯马高铁站又被封,我不得不利用“漏洞”改签到从临汾坐车回西安。像是一场逃亡,终于还是逃离了我的家乡。再后来12345答非所问的回应,还只能选择满意来挂断电话,我才知道普通人是多么的无力。
一年一度的公司羽毛球比赛和疫情穿插着进行,我如愿拿到了和冬梅的第三个混双冠军,领奖时我自豪的说“队友间的感情得到了升华”,然而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个冠军给我们带来的欣喜,仿佛理所当然。在我们的不善经营下,平淡的感情中似乎更多的是折磨。再去回头看,性格不合是基础,方向也从未一致。。。算了,感情的事,越想反而越会难受和不舍,唯一的方式是决绝和新的开始。
11月前后是最后的疯狂,现实与网络同步着一场不太同步的战斗,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周围充斥着负能量。很多人无奈的成为时代的牺牲品,而还有人正耀武扬威有恃无恐。虽然这些事没有发生在整日工作的我身上,但我的内心却从未感到如此耻辱。后来,大火被熄灭,星星之火却已然燎原。而我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被冠以各种恶称,仿佛真的是被某种力量所驱使。随后抖音和第二个微博账号被封,无力的小丑竟是我自己。
后来的事情就是那样,周围同事挨个都生了病,我难受了几天后咳嗽一直还没好,听说农村这次放缓了老龄化的进程,那就是革命所必须的牺牲吧。2022年即将过去了,我兜兜转转如履薄冰最后还是踏步不前,这两年好像除了今年五一那两天都没有真正开心过,更多的时间在焦虑,逃避或是得过且过。我感觉自己常常处在一种急于求成的慌乱中,想一下就婚姻美满,想马上就提升很多能力,想立刻就赚很多钱。应该是少了些千里之行的沉着和踏实。就像《长安的荔枝》中讲述的故事,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只不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