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是一曲消失了的童谣,月光是一缕缕无从打捞的乡愁,月光是定格在记忆中的一抹诗意。
小时候,月朗星稀的夜晚,沐浴在月光中,头枕着奶奶的双膝,听全村最“博学”的奶奶讲吴刚伐桂、嫦娥奔月等有关月亮的故事。
听着故事,望着圆月,温柔的月光下,小小少年正悄悄此编织着他的梦想。
偶尔有时候,少年的美梦也会受惊扰。月暗光晦,奶奶说那是天狗食月,要赶紧敲铁盆,把天狗吓跑,拯救月亮公公。很快,全村都响起了叮叮咚咚的铁盆声。一会儿,天狗被吓跑了,月色如初,全村少年得胜而睡。
月圆之夜,月光朦胧,咋明还暗,最适宜的儿戏就是躲猫猫了。领头的小朋友振臂一呼:“躲猫猫啰!”声落人聚,各路诸侯应者云集,用手心手背或石头剪刀布决定谁躲谁找。躲了三番五次,依然觉得不过瘾,无奈月亮偏西,大人们催着关门睡觉,只得恋恋不舍,相约明晚再来。
长大了,在外求学谋食,长期漂泊在城市,圆月之夜,也曾试图享受一下童年的月光。不料城市到处灯火辉煌,在灯火通明的街头,月光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惨淡无色,诗意荡然无存。喧嚣的都市自然听不到孩子们呼朋引伴躲猫猫,更听不到敲铁盆吓天狗。或许,诗意的月光、天真的童年只属于乡村。我想回到故乡打捞那些关于月光的美好记忆。
然而,如今故乡已物非人非。奶奶已去世多年,当年那个少年编织的梦想早已破灭,留下一地鸡毛。夜幕降临时,明晃晃的太阳能路灯照亮了村子的夜空,也像城市一样,让月光暗然失色,甚或消失无形。孩子们晚上都待在各自的家中,或看电视,或玩电子游戏,或做作业,没有人再会躲猫猫了,更不会有发神经敲铁盆吓天狗。月亮、月色、月光,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月光,与月光有关的童年、乡愁、诗意,已远去,遥不可及,只能靠记忆回味……